“今白鹅贼起于梁沛,凡见多有妖异,见者无不惊悚。”
蔡邕生前的人脉、影响力太过于庞大,时时都有旧友、故吏、门生送来一些慰问品。
再看日出,估计太阳完全升起天色大白前就能抵达巨野泽。
半个多月前袁涣被袁尚放归到南岸白马津,回到南岸的袁涣又被李典派人星夜送到陈留大营,随后袁涣就生病了,辞官回乡养病。
孔融自饮,面色涨红:“若真是古仙人,岂会泛舟于江河之间?观白鹅贼行举,可谓莽撞。也不知去了河北,袁本初一家会有何等际遇。”
“劫持袁涣,本是机缘,此公却错失,实在可惜呐!”
这也没办法,曹操迎接天子彼此第一次见面时给了曹操很大的压力。
楼船、艨艟战舰因甲板上有多层木楼,所以生活区域舒适许多。
天色趋于明亮,远处浪荡渠上,少府孔融乘船北上。
孔融此去圉县,就是想把蔡贞姬姑侄带回许都留在身边教养。
“可走海路,风浪大,路途更远,变数也多。此事不急,先生先去休息,明日再论。”
取下发式精美的假发头冠,见甄宓一头浓密黑发,他才稍稍安心。
来到一侧的隔间,黑熊倒地躺在羊毛毡上就睡。
白鹅贼逗留许都赠给老子庙的三枚黄中李,也流传于权贵之间没了踪影。
不管运船还是三牙战舰,都是平底船,走海路遭遇风浪会死的很惨烈。
故而夜航时这艘战舰更容易被黑熊操控。
黑熊侧头观察岸上尽力跑动的道仆,以此为参照物计算船速。
孔融醉笑着,仰头饮尽杯中酒,又自己给自己斟酒。
“转帆,向南!”
只是略作思索,黑熊对楼船上待命的控帆水手下命,也有熟练水手配合扳动船舵,控船缓缓向瓠子河驶去。
面对徐干的忧郁,孔融毫不见怪,徐干的性格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不是很飒踏。
司空曹操严格禁酒令下,除了祭祀公务用酒外,也就三个人敢公然聚饮。
他靠近抬手召出一粒红艳艳的神莓,左手捏甄宓两颊,昏睡中的甄宓薄唇张开,他将神莓放入口中才松开左手。
雀室上,也有水手双手各持火把对着后面船队打信号。
仿佛重新抓住了生命的脉络。
船队去荆州,要么走中原水系经淮水入长江,要么出黄河走近海航线也入长江。
可能是二级金甲道兵吕布带给了黑熊信心,也可能是出于对大海、台风的恐惧。
夜里吹刮轻微北风,又是顺流而下,船队航速稳定,如道仆小跑。
“原本我不算有名,劫持二袁勒索黑光铠、骏马后,曹操不会小觑。若走中原水系,沿途郡县为图马、铠,绝不会轻易放我过境。”
这支被安置的黄巾军规模已不足百万男女,改为军屯后,丁壮轮番服役,是曹操中军主力,反倒不用受错役之苦。
蔡邕的孙子已经到了启蒙的岁数,孔融有信心做好这件事情。
瓠子河口两岸的堤坝过于高大厚实,隐约能见瓠子河口有大片滩涂淤积。
任何一个短板,都会成为船队覆灭的引子。
这艘楼船依赖风帆动力,划桨位左右各八,没有尾橹;有三条桅杆,位于雀室附近的桅杆可以用船帆控制航向。
那个白鹅贼来抢时,或者跟着一起被劫走,都是机缘。
孔融见惯了生死,已不在乎什么名誉、官位,他更想见识世界的另一面。
只要这位虎贲士在面前,孔融喝酒的时候就有一种在蔡邕当面喝酒的舒畅感。
一同饮酒的除了这位虎贲士,还有北海徐干。
孔融以鱼汤涮菜,不时端起温热好的黄酒仰头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