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进言的大臣咄咄逼人,吐着唾沫星子指责道:“杨将军头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事就出了纰漏,再不将其撤下,恐怕我国要重蹈先赵的覆辙,再演一回纸上谈兵。”
他越说越起劲,冷笑道:“而且看看战报上都写的什么?高达数丈的怪物入侵城镇,致使城墙毁塌,无力防守……这不是为自己的无能开脱吗?”
尉迟齐本身就是武将出身,不擅口舌,今日更是被群臣围攻,尴尬的面红耳赤,还不了嘴。
他也不懂这世上怎会存在如此浮夸的怪物,但这东西能被写进战报军情,便代表杨家所言非虚,确有这东西在协助辽军作战。
“够了,在圣人座下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莲华君清淡的语句吐出,殿内的大臣皆不敢言语。
在这里,莲华君的发言就代表着女帝的意思,没人敢忤逆或是触怒于对方。
莲华君见大殿内的局势控制住,便转身去请示龙椅上的女帝。
许太后身披龙袍,坐在那儿的身姿曼妙,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子。
今日的龙袍款式新颖,齐胸长裙将胸前的两座山岳露出半颗,饱满曼妙,白皙滑腻。
仅仅是隔着礼服衣物,都能凸显出其硕果累累,宛若鲜滋饱水的新鲜梨桃。
更为让人动容的是,是许太后脸上那抹云淡风轻的神色,仿佛有天大的危难来临也不会喜怒于形色,将帝王威仪彰显十足。
只是,如此动人的一幕,却只有帘幕纱幔后的莲华君能够看到。
下方的群臣不止被禁止越过帘幕,就连仰头观望圣人都不被允许,只有得到准许才能与之对视发言,且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
“清儿呢?”
许太后的声音清脆,略显疲惫。
篁岭关丢失,代表辽国军队很快就要打到京城,所以她也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莲华君自然将许清的下落熟记于心,小声答道:“广平侯在篁岭关一役中受伤,眼下正随着杨家军撤往京城,算算时间,应该已与朝中派去的援军交汇。”
“快些让清儿回京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议,朕乏了。”
“是。”
莲华君闻言转身掀开帘幕,来到了群臣前说道:“圣人龙体欠缺,各位请回吧,有什么事可以等到明日上朝时再提。”
虽然很多人心有不甘,但许太后的话在朝中一言九鼎,没人敢忤逆对方的意思做事。
因此,群臣五体伏地,高声齐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
许清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但很快,剧烈的干咳和火辣辣的伤口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浑身上下都极为难受,像是被人痛扁了一顿。
“咳,咳……”
这声异响,自然引起了屋中他人的注意,原本聚精会神在查看军情的杨纤凝被惊醒,放下了手中的事物,来到了许清卧病的床榻前。
这座规格简朴的小屋没有多余的摆件,是一个十分朴素的民居。
床前的丽人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眉如远山,清丽中透着一股别样的英气和侠情。
她穿戴着祖上流传下来的铠甲,秀气的脸庞与铁片金属糅合在了一起,却没有丝毫的异样感,更多的是飒爽和帅气。
最为引人瞩目的,是对方那双炯炯有神的瞳目。
“你醒了。”
杨纤凝十分自然的递过水壶,扶着许清,帮助他一饮而尽。
二人在辽国境内逃亡时,就有过类似的举动,时过境迁,再次重演这令人熟悉的动作,仿佛让时光都倒了回去。
“嗯……”
许清本有许多的问题,可话到嘴边,却异常的疲惫,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好在杨纤凝熟悉他现在的状态,温声劝慰道:“那鼍神爆体后,我就在一片废墟中寻到了你,把你带了回来。眼下我们正在撤军,途径街亭。”
街亭,是京城与篁岭关之间,一处边陲小城的名字。
与其说是城,更像是一个县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