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秦疏影开门见山的问道:“沈姐姐,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你与交个底如何?你们大房难道真打算让那郡主嫁入侯府,住在这里?”
秦疏影虽然与那丹阳郡主没有过多的交集,但女人的第六感很是敏锐。
在许清下落不明,对方却仍要履行女帝的命令,嫁入广平侯府时……秦疏影就明白,对方绝不是闹着玩玩而已。
但她出身低微,从先前皇宫里的遭遇便可看出,自己不大受那位女帝的待见。
“我们在京都长大,自然都听过彼此的事迹和名号……那丹阳郡主前科恶劣不说,还故意让公主府的人把金银珠宝搬到侯府,将它们散给道喜的宾客。”
傻子都能看出,丹阳郡主的举动非比寻常,是在彰显自己的财力。
但沈霜序就像是一枚冰块般,对秦疏影的这些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平静的面色清冷而又静谧,让人无法靠近。
“她是白莲教。”
不等秦疏影反应过来,沈霜序就徐徐道来。
“还记得围棋的胜负手吗?当形势不容乐观时,落后的一方就要在关键时刻下出非常棋,来用其扳平场上的被动局面。假若把我们和白莲教的对阵情况摆在棋盘上,所呈现的棋局形势便会与我刚才所说的情况大差不差。”
“什么意思?”
秦疏影不算愚笨之人,但沈霜序的讲法仍有些玄乎,让人难解其义。
“很简单,丹阳郡主的身份特殊,即便她是白莲教的棋子,也是一颗十分重要的棋子。”
丹阳郡主贵为郡主,有齐恒帝留下的皇室血脉。
这种身份自诞生伊始,就有它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白莲教即便培养了其他眼线和内应,也不可能达到丹阳郡主的高度。
“圣人对丹阳郡主的身份,应该早就心知肚明……这次夫君仍然存活的情报,应该就是丹阳郡主为达目的,做出的让步。”
“让步?”
秦疏影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她为什么要让步?”
“为了保住自己,把手伸到更远的地方。”
沈霜序虽然未与丹阳郡主照面,但她仅凭借现在的情况,就能将对方的心思和布局琢磨大概。
“圣人膝下无子,最疼广平侯……她此时用广平侯的妾室入局,自然会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圣人有意栽培她的假象。”
“实际呢?”
“经过了皇陵那件事,圣人肯定意识到了白莲教的危险性,欲把其除之后快。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动手的原因,便是广平侯的下落不明,所以圣人才会把承轩坊的位置还给我,另派我父亲担任辽国使节,出使邻国。”
为了将许清接回来,女帝可谓是费尽心思,动用了手上的所有底牌。
世人都以为沈年衍是因为保皇党的事情被罚,但他实则是太后一派的人。
当初答应保皇派的提议,其实是在推波助澜,助女帝变政。
“如此说来,夫君安全回到京城,就是丹阳郡主殒命的日子?”
秦疏影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大概。
白莲教掌握着夫君的下落,圣人自然投鼠忌器,不敢对丹阳郡主下手。
“我们如何保证,白莲教给出的消息是真的呢?若她们诓骗我们……”
秦疏影刚刚说到一半,就注意到沈霜序投来了摄人心魄的眼神。
她恍然大悟。
先前那段日子里,自己中过云滇王进献的金蚕情蛊,这是一种十分典型的子母蛊,子蛊与母蛊有着十分特殊的感应。
若夫君身死,自己早就死了。
“问题不在消息的真假,而是辽国之争。”
沈霜序唇若含丹,眼眸深邃似寒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要是白莲教的人使绊,将夫君一直困在邻国境内,圣人必定会有所顾虑,在日后的决策里做出更多的让步,任凭丹阳郡主带着白莲教侵蚀整个齐国。”
秦疏影现在,终于察觉到这起事件的背后,潜藏着何等庞大的阴谋。
白莲教将许清的下落告诉圣人,是阳谋明棋,不仅保全了丹阳郡主的地位和性命,还能利用她对齐国造成威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