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所在的秦岭山谷虽然位置隐蔽,但一切生活物资,日常补给都需要靠外面转运,里面的人若是被封锁在谷里,不过多日就得举白旗投降。
只是因为现在没有实证,又加上登基大典临近的关系,他没法调动禁军,不得不亲自调查。
“我进去换衣服,等上半炷香的功夫就出发。”
“是。”
等许清换完衣服出现在小院内,那名不知名,但武功奇高的女侠也到场加入了队伍。
单永培与水耗子听闻今日有高手助阵,便都对杨纤凝客客气气的。
虽然二人能从外表看出对方是女儿身,可太后身边的高手众多,许清能唤来实力出众的女武者也不是什么怪事。
以杨纤凝的性子,自然也不想与贪官污吏的草台班子多做接触,她在许清出来后点了点头,便象征自己应约到达,行动可以开始了。
许清系上包袱,由单永培领着三人从后巷的一条街道里穿行。
巷子尽头,停着一辆简易的马车,车夫头戴方巾,身着雨披,所坐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后开门的车厢,自然也记不清上车的人是谁。
当到了约定的时间,马车按时发动,顺着官道一路向西驶去。
在出城门的时候,值守查车的官兵突然被城墙上的队长叫住,便心领神会的缩回了手,放任这一辆马车顺利出城。
车内的杨纤凝见马车直至出城都畅行无阻,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五城兵马司的这次行动,肯定是由承轩坊主导的。
整個京都,也就只有承轩坊能做到这种地步。
当马车到了指定的地点,车夫停在原地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调转车头,驶回城内了。
下了马车,在草丛中缓神的水耗子顿了顿,惊奇的说道:“大人,您这一手真是神了!平常出城都要查文书通牒,看商品行货,咱们居然什么都没查。”
城门口的官兵,自然不可能是承轩坊培养的亲信。
只是承轩坊用了某种办法,让值守的官兵误认为这辆马车隶属于皇城权贵,所以对方就刻意避开了搜查,免得让那些贵族老爷们生气。
毕竟京城贵族时常偷运一些律令上的违禁品,需要提前打招呼的马车大都属于此列,这已是两方心照不宣的隐秘。
许清正是利用了这一漏洞,将自己几人偷偷拉了出来。
但马车走多了路会暴露目标,守护皇陵的家族又布置了人手设立哨卡,后面的路程就得他们自己走了。
“带路吧。”
水耗子马屁拍的毫无回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随即背起包袱,带着一行人走上山坡,绕着山脊向山谷内摸索。
当来到一处山坡处后,天色已完全变得深沉,阴暗。
水耗子用手指着一处光亮的火点,对着许清等人介绍道:“下面的光点,便是琼家的人手在那设卡,拦截迷路的商贾旅人。”
皇陵的象征意义非凡,严加设防不足为奇,但许清感兴趣的是另外一点。
“为什么是琼家的人手?”
水耗子领着路,用钩镰砍掉乱生拦路的枯干树枝,解释道:“皇陵内部不同于外界,除去每三年的皇室祭拜,算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寨。大齐看守皇陵的三家是琼,别,日……自然也会根据家族的内部情况,分出具有话事权的家主,长老和普通家庭。”
因为之前摸金校尉对皇陵下手的缘故,水耗子做足了皇陵的功课,清楚皇陵的内部种种。
“琼,别,日是三家的姓氏,但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们都是罪臣之后,名在前,姓在后。琼氏原本有开国之功,本应是功勋簿上的贵族,但因当时不慎言行,得罪了开国皇帝,便被发配到皇陵。”
水耗子继续道:“相比于其他二族,琼氏有功在身,又居住的时间最长,所以他自然在家中的份量最重,担任一切对外和巡守事务。”
“这皇陵在沙盘上看上去也不大,竟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有人的地方,就有讲究。”
水耗子笑着回应道:“别族原先是京城礼部出身,但因得罪了当时的皇后,遭受到了灭族之祸……好在当时的帝王还算偏爱他们,就把整族人迁到了这里守灵,免去了杀身之祸。”
“哦?那第三家呢?”
“第三家便是戴罪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