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姑姑的脾性和手段像极了上一世的武氏,所以许清也想在这封地上花点心思,发展成一个税金丰厚的城镇。
要是这样,自己以后就可以脱离他人,过着吃喝不愁的闲散生活了。
“广平侯顾名思义,封地就是广平。”
张主事见许清对封地有些兴趣,忙煞有其事的向其介绍起封地的制度与广平的周遭情况。
“许公子生长于素州,从没出过远门,可能没听说过广平……广平在荆楚之地,那儿住着不少本地蛮族,以犬为图腾。”
“广平这地方虽然不算小,不过辖区内的蛮族基本都听从当地土司的命令,与云滇的情况有些相似。”
另一位赵主事接话道:“但云滇起码还有着云滇王管治,这些土司们的关系错综复杂,彼此都结有世仇,经常火拼或打劫过往的商旅,与朝廷的关系也不大好。”
许清听到这儿逐渐明白,朝廷分封的领地只是表面奖赏,那儿的税金是指望不上了。
张主事也明白封爵赏赐里的门门道道,和气的提出一句,“许公子可以把广平交由户部和刑部代管,便可以免去自己治理的心思。”
“嗯。”
许清应了一声,便明白这代管于勋爵们来讲,等同于变相的推恩令。
当他们习惯了京城的奢华生活,又有六部的人为他们的封地操心政务,月月提供相应的税金。
没有太多心思的勋爵们自然会答应朝廷的要求,把自己的封地交出去。
虽然现在的权势都来源于姑姑,吃喝不愁,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前朝的武氏女皇只做了十五年的皇帝。
若姑姑和武氏的命运一样,自己肯定得另谋一条出路。
“许公子,封地的事情已经交代给您了,您明日受封的时候可以自己抉择,下官就不叨扰您了。”
张主事见许清蹩眉思索的模样,就知道这位新晋的侯爷在思考别的事情。
三名主事在户部经营多年,都算得上是人精,与许清行礼辞别。
许清也是不动声色的致谢道:“辛苦三位主事了。”
……
在把屋中凌乱的模样简单收拾了一下,许清便唤女官来为寝宫打扫卫生。
祭天大典则是像没有发生过小皇帝的事情般,接连举行了三日,每日的场面都极其盛大,由太后本人献礼祈福。
许清并没有参加后几日的仪式,在穿了锦青色的侯爵服饰接完懿旨后,就待在了那间寝宫里,着手处理动乱后的事情。
短短三日,承轩坊搜集而来的情报在夜晚由信鸽禁军汇聚而来,直接堆满了本就不大的屋子。
许清望着高迭而起的册本和信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第一次体会到了沈霜序的不易。
为了查探出白莲教背后的策划,以及对方可能露出的马脚,许清几乎是熬着夜,把这些信本都看了个大概。
除去每夜前来求种的公孙皇后,许清拒绝了任何人的探视。
“这白莲教真是狡猾至极。”
经过三日的搜查,许清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白莲教内明显有深谙此道的高人指点,对方也清楚承轩坊的手段,知道自己生事就会留下线索和证据。
所以这群人在祭天大典前后,故意做出了多种障眼法,用来混淆朝廷的耳目和视听。
比如白莲教曾在附近的村落有意传出东皖郡王死而复生的消息,煞有其事的在做准备。
等承轩坊得到消息派兵镇压,才发现那是有白莲教的教徒假冒东皖郡王的身份,带领京郊一个信奉白莲教的村子叛变。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京城近郊,又恰好是在祭天大典前,所以承轩坊的人被这案子调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像是这类事情还有很多,绝大多数的情报虽然与白莲教相关,甚至有白莲教亲身参与其中,但都没有和祭天大典的作乱有直接关联。
这些祸乱就像是互不干涉的独立事件般,在京城附近林立出现。
“小皇帝这件事情,到底会在哪里露出马脚?”
许清无可奈何的挠了挠头,在书信堆里趴窝的瞬间,眼神瞄到了自己先前所做的地图。
京城的地大,他刚刚住了一个月的皇宫,对城中各个坊市的情况都不了解。
为了能清晰看到白莲教的企图,他特意把各个案件在点位上用朱砂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