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呢,去吧。”
庄玉衡看得出丁鹤染心急如焚,定是遇到了大事,所以更要帮他守好这里——且不说宋微尘和阮绵绵安危难断,换个思路,万一他也跟着丁鹤染走了,会不会正中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来不及多言,丁鹤染嘴里发出几声急促如鹰隼般的声调,这次来鬼市的破怨师里最擅长结阵防守的一支队伍自动低调集结到鬼市入口,跟着他向那片平阳树林而去!
丁鹤染虽是乙级,但胜在有谋略,擅长排兵布阵,这场恶战怎么能少了他!何况叶无咎在那里,就算与他一起战死,他也一定要去!.
结果一盏茶后他又独自折了回来,一声不吭进了七洞,直奔“阮绵绵”。
她不知何故瑟缩在墙角,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和惊吓,不管她是真的还是装的,此刻丁鹤染只想得到一样东西。
“傀儡药剂在哪里?!你肯定还有那种东西!”
“阮绵绵”本是一副呆傻模样,但意识到有男人靠近自己,她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双脚猛踹,抡起被绑缚的双手猛烈向丁鹤染砸去,嘴里不停嚷着“别碰我!你个天杀的不得好死!”过了一会儿又似受到了极痛楚的折磨,含混不清反复呜咽着一句话,“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丁鹤染眼里都是血丝,一把揪住“阮绵绵”的衣领。
“喜鹊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真的疯还是装的傻,把那些药剂给我!现在!!”
“告诉我药剂在哪儿?!”
门被撞开!
一名破怨师携一个小包袱冲了进来,“丁统领!找到了!”
那果然是喜鹊的包袱,还是那只她从阮府院外大树下挖出来的包袱皮,只不过已经瘪下去不少——从发现“少年郎君”有问题后丁鹤染便调了一队人以郎君的模样在鬼市盘查过往踪迹,果然有人在两个时辰前见他从卖奇石的驼背老头家里出来。
该说不说,喜鹊真是反侦察意识第一名,她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那卖奇石的老头因为之前被她用作傀儡,而被列入重点搜查对象,家里刚被翻了个底朝天。结果破怨师前脚刚走喜鹊后脚又住了回去,再度把老头喂了药绑在地下室,她的药剂也一起藏在那里。
只可惜喜鹊没听过一句话,“凡有接触,必留痕迹”,这就是著名的“罗卡定律”,现代法证学的基本公理。
她以为的万无一失,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实际上,从她起了害人之心那一刻起,今天的命运终局便已注定。
丁鹤染此刻根本顾不上喜鹊,他在包袱里翻找,一共找出两瓶傀儡药剂,不由分说拿起打开走向屋里另一侧全程看好戏的黑衣人,捏住他的下颌强迫其张口把药灌了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滑无比。
甲级术士……若非在鬼市这样的卸法之地,他们还真未必能擒住这个黑衣人,也是无巧不成书,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战力!
管他到底是谁,眼下破局要紧!
黑衣人喝下药剂后果然变得目光呆滞,丁鹤染掏出匕首将他手上绳索割开他也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逃走反抗的意思。
“我现在命令你,与我同去平阳树林,有两个甲级术士在那里作乱,你要拼死与他们一战!”
黑衣人木讷的点点头,丁鹤染带其飞速而去!
整个七洞又明显震动起来,似地震那般扑簌簌落下落土,守在屋内的破怨师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带着些许不安,之前那“肉眼看不见”的乱魄怪物出现时似乎也有这样的震感,只是远不如现在强烈罢了。
倒是疯疯癫癫的“阮绵绵”对震动毫无反应,依旧瑟缩在墙角,紧紧盯着之前黑衣人所处的位置——没想到他一句悄悄话就能让如野草般坚韧不摧的喜鹊破防,乃至全线疯癫溃败。
可惜除了当事人,世上再无第三人知道他到底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震感更强了,半月形水渠内那块万钧山壁开始慢慢回落,不难想象待石壁完全落下后,此地生气阻断,生门便会重新变回死门——庄玉衡守在水渠边说不出的担心,如果在生气彻底绝尽之前,宋微尘和墨汀风的神识不能回归,会不会就再也不能……
“不会的,不会的。”他兀自摇头,不自觉说出声。
地面又是一阵强烈的震颤,不知是不是错觉,庄玉衡竟从那水渠内听到了类似千军万马厮杀的轰鸣,虽隐隐绰绰却惊心动魄!
“微微,汀风,你们到底在哪儿,归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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