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便已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再是至尊。
宁罡面色小心翼翼,这才终于,生硬的改口,喊了一声,“先…生。”
陈君临这才缓缓点头。
“我此次回东方,乃是,为调查我义弟的死因。”他目光幽幽,仰起头…眺望着远方的苍穹。
义结金兰,歃血拜把,曾为兄弟。
一个月前,他的义弟,江南虞家长子,虞思凡,坠入钱江中,尸骨无存。
他死前,甚至都没有机会…与义兄陈君临道别。
死的蹊跷,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而那一日,陈君临身处太平洋海域,挥兵一战,屠神斩尊。他来不及回国,更来不及得知这个消息。
最终,一代江南世族长子,坠入江中,彻底消亡。
而后,思凡的父亲,虞靖江,也突然遭到逮捕,在押送的途中,遭遇车祸…车毁人亡,死无对证。
曾被誉为钱江城名望的虞家,彻底灭亡。
虞家,只剩下最后一个血亲独苗,思凡的亲妹妹虞雅南,孤零零的活着。
待陈君临得知消息时,一切已晚。
整个江南市,都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而,关于虞思凡和父亲虞靖江的死因,各路传说纷纷。
有人说,虞思凡是为了保护亲妹妹,最终畏罪坠江。
也有人说,他们父子是被人陷害而死。
更有者说,虞思凡…是被继母苏倩…强行推下钱江,伪装成自杀。
一切关于虞思凡父子的死因传言,纷纷不断。
而,虞思凡的尸骨,早就消失在了茫茫钱江中,死无对证。
一个月后。
今天,他陈君临,踏上了这片三年未归的土地。
只为,替死去的义弟,讨一个公道。
“请先生吩咐!我等数万铁骑先锋,随时候命。为先生赴汤蹈火!”
“若还不够,西方境外,千万铁骑筹集!待先生令下,纵使踏平这江南,又如何?!”
宁罡面色凝重,鞠身喝道。
他蟒雀铁骑,唯听陈尊号令。
三年前如此,而今,依旧如此!
“万营人马,驻扎在钱江城百里之外,不要引起百姓的注意。和平年代,不需要战争。”
陈君临从远方天际,收回了目光。
“你,即刻备车,调动千人营,随我前去。”
“我要,去见一个故人。”
他声音平静,瞳宇间,却隐隐散发出一抹锐利。
“是!”宁罡恭敬鞠身,立刻吩咐手下调派千营。
而后,宁罡又示意了一下游轮方向,“对了,先生。游轮上那人?”
陈君临目光淡然,缓缓掏出一根卷烟,点燃。
“送他上路。”
而后,他转身离去。
他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游轮护栏前,那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抖着伸出右手,恭敬的…对着陈君临的身影,行了一个标准敬礼。
下一瞬,在场无数人,齐齐回礼!
稍息声,响彻半空。
那名老人的手,在颤抖,眼眶泛红,泪水滚落。
有生之年,能亲眼所见…蟒雀铁骑!能亲眼所见…蟒雀吞龙旗!
能亲眼所见……不败至尊!
他此生,足矣无憾。
而,与此同时。
前方无尽人海中,一整排迷彩作战车,形成长龙。
数百辆迷彩作战车,浩浩荡荡驶来。
一片迷彩军绿色,震颤整片港口。
全战地系列,枭龙越野车,防弹装甲,防弹玻璃,可抵御大炮轰袭。
作战车队整齐的停在陈君临身前。
下一瞬,所有车队车门瞬间打开,数千人,如兵刃般,整齐一致,下车敬礼!
“参见至尊…!”
人海声,震颤上空。
陈君临眸光环视车队人海,缓缓点头。
而后,他右手一挥,一声喝,“取凶蟒面具。”
只见,宁罡双手呈递,将一副纯金铸造的面具,缓缓递上。
面具,璀璨如金,整体造型,犹如一头狰狞凶怒的蟒蛇!
陈君临接过面具,将其缓缓戴上。
刹那间,似风云雷动。
他那一身儒雅气息,在瞬间消散。
转而,被一股恐怖如海的血海气息席卷。
黄金为模,凶蟒为型!
曾将修蟒逐,却许蛰龙眠!
黄金凶蟒面具。
当世不败至尊!
宁罡上前,恭敬的替陈君临打开作战车车门。
“先生,请。”
凶蟒面具之下,陈君临眸光漠然,他右手端着那方黑布物体,缓缓跨上车。
宁罡替他关上车门,而后转身坐进了驾驶座内。
堂堂一方总教头,统领万人。此时此刻,却心甘情愿,给陈先生当一名司机。
后方,无尽人海,齐刷刷上车。
整齐一致。
而后,在港口无尽铁骑人海的瞩目中。
数百辆迷彩作战车,浩浩荡荡,驶离而去……
几分钟后,游轮上。
那阮昊和一众小弟们等,是被担架抬着离开游轮的。
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尸体。
陈君临说过,不让他活着走出游轮。那便,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