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木然着一张脸,只道:“愧疚有什么用?难道他愧疚就能换来我母亲的性命了吗?”
冯三石被他这话一噎,本是打算将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魏铮,只是瞧见了陆礼那如丧考妣的神色,便将话语噎了回去。
京城里传了许久的流言蜚语,说金阳公主的死与崇明帝和太后娘娘没有半分关系,是那荣嬷嬷包藏祸心、欺辱主上。
只是这事说给魏铮听,于陆礼的复仇大计没有半分益处,倒不如不说了。
“好了,你也下去歇着吧。”陆礼仍旧不放心,便屏退了冯三石。
等外书房只剩下他与魏铮两人后,陆礼才开口道:“你可恨崇明帝?”
魏铮一愣,随后那双璨若曜石的眸底里掠过些难以言喻的光亮。
他毕竟是崇明帝的侄儿,这些年也受了皇室不少恩惠与庇佑,总有些情谊在。
可转念想到崇明帝对金阳公主与魏忠如此无情无义,甚至害得魏国公府家破人亡,他那颗心不免又坚硬了起来。
“恨,且这份恨若不能用血来祭天,则毫无意义。”魏铮如此说道。
听得此话,陆礼才算是彻底地安了心,只见他走到魏铮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
两人相视一笑,也算是将此事给揭了过去。
又过了些时日,龙哥儿暴毙而亡的消息传到了陆礼耳朵里。
他听后默了许久,夜里与魏铮举杯共饮,只说:“这世上没有几个男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妻子与旁人的孩子,只是龙哥儿确实比别的孩子乖巧一些,听着总有些伤心。”
魏铮点点头,只说:“那孩子的确乖巧,也是他福薄,公子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陆礼心有沟壑,还存着要为亡父亡母报仇的心思,必然不会被这点儿女情长的小事绊住了手脚。
倒是魏铮,想到了远在燕州的宁兰,想着她与小林氏情谊匪浅,青姐儿更是险些与龙哥儿定下了婚事。
这两人必然十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