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兰都没有发作,她这个奴仆愈发没有理由顶撞贵为主母的严如月。
“宁姨娘。”待严如月坐到了紫檀木太师椅里,她便居高临下地审视起了宁兰,话语里也藏着几分机锋。
“夫人有何吩咐?”宁兰敛下柳眉,恭顺地问道。
严如月好似极为满意宁兰这般卑微的态度,嘴角的笑意万分明显。
“世子爷此去江南约莫要花上大半年的功夫,这一来一去,刑部侍郎的职位悬而未决,多半是要被人顶替走的。”
严如月倏地将话锋一转,这便质问起了宁兰。
这番话虽则冠冕堂皇,却也不是无的放矢,她定然是受了金阳公主的吩咐才会在宁兰跟前指桑骂槐。
宁兰想清楚了这一点后,心口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泛不出一点波澜来。
她以亢长的沉默回答了严如月的质问。
严如月也不曾发怒,只是饶有兴致地瞥了宁兰一眼,而后笑道:“我知晓宁姨娘是盼着世子爷好的,爷是撑起咱们魏国公府门楣的人,你定然不会瞧着世子爷自毁前程吧。”
话音甫落,宁兰却依旧低着头不敢正眼打量严如月。
她的沉默愈发助长了严如月的气焰。
“你意下如何?”她先笑着问了问宁兰,后因宁兰不曾言语的缘故,耐心便告了罄。
“你若是不言语,这江南之行我便不能让你跟着世子爷去了。”严如月嘴角微笑着,说出口的话语却是让宁兰通体生寒。
有了严如月这句话,宁兰再一味地沉默不语也没了作用。
“夫人。”她缓缓抬头,凝视着严如月道:“妾身没有能耐左右世子爷的决定。”
严如月只以为她是在说自己无法规劝魏铮改变心意,当即便要挖苦她几句。
“你在世子爷跟前虽不算什么,可你也要尽力而为才是,若是不尽力,被公主知晓了,也会说你的不是。”
严如月正要颐指气使地指责宁兰几句时,下首的宁兰却鼓足了勇气直视着她。
片刻的对视之中,宁兰弯了弯唇角,无所忌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