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瞧见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脚下的步伐便愈发沉重了几分。
一行人走进清月阁后,唐嬷嬷便想进屋先去通传一声。
周氏却冷着脸说:“这还用通传?”
唐嬷嬷立时不言语了,周氏便带着两个厉害的嬷嬷走进了正屋。
屋内一片狼藉,博古架上的摆设与器具统统被人砸碎在地上,青石地砖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周氏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斥责严如月。
等她走到内寝,瞧见了趴在罗汉榻的严如月时,心中的无名之火才熊熊燃烧了起来。
一向有端庄守礼之名的严如月,此刻却发丝散乱地趴在罗汉榻的床沿边上,素面朝天,神色惨白,瞧着就像是街头街尾的乞丐一般。
她忍着怒火走到了严如月身旁,轻声唤她:“月姐儿。”
严如月朦朦胧胧地睁开自己的眼眸,瞧见身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的娘亲后,骤然嚎哭了起来:“娘,您总算是来了。”
这一道凄厉的哭声立时哭软了周氏的心肠。
她蹲下身子抱住了神色潦倒的严如月,柔声问她:“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娘在这儿,谁也欺负不了你。”
严如月哭得愈发动情,仿佛是要把自己昨夜受的委屈统统哭出来一般。
周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待她哭痛快了之后,才道:“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了。”
严如月只是落泪,摆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倔强着不肯言语。
周氏知晓她要强,询问无果后便让人把唐嬷嬷唤了进来。
唐嬷嬷便把梅园起火后,苏园又莫名其妙起了一场大火的事说了,话语里皆是对宁兰诬陷严如月的气愤。
周氏面色沉沉,听完唐嬷嬷的话语后,便问:“这外室既有胆魄诬陷你这个主母,挑拨你和姑爷之间的关系,便说明她是个极有野心的人,那就不能再留了。”
她做事向来狠辣与无情,只要决定了要让宁兰消失在这世上,那宁兰一定活不了几日。
严如月眸光倏地一亮,这下也顾不得落泪了,只怔愣地注视着周氏。
周氏总是心疼女儿,当即便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不过是个卑贱的外室而已,就能惹得你这般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