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便看见了一幕颇叫人惊讶的景象。
只见一队黑衣骑兵正一字分开,往这里而来,马蹄声踏碎宁静。
“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赵倩只觉得头疼。
“很简单,不是你出卖了我,就是我出卖了你。”
“你觉得我会出卖你吗?”赵倩瞪大眼睛。
“不知道,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任七说完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剑,不满道:“可惜了这刚擦完的剑。”
马队接近,骑手们亮出各自的兵器,又是寒光闪闪的一片,然而任七不在乎。
他只是抽出一柄剑。
“你知道白锈是想对我说什么吗?”任七突然问道。
“什么?”
赵倩还未问完,任七已箭射而出,裹挟着风雪往那一队骑手冲过去。
最先头的骑兵擎着一柄矛,仗着自己速度最快,借着马力将枪夹在胳膊底下便前冲而出,一枪旋转扎向任七。
任七一直低着头往前跑,等到听见了马儿急促的喘息,他才抬起头来,眼中电光四射。
当先的骑手被这目光一惊,紧接着寒光便已划破了他的咽喉。
后边两名同伴见状,眼角欲呲,各自将手里兵器对准了任七,左右两边向他夹攻而来。
任七被左右两柄长枪夹击,俯身下来躲过这两枪,再起身时,手里的剑先在左手划破一个骑手的肚肠,紧接着一倒手,神鬼莫测地转到右边,又将另一人与他的腿分离开来。
眨眼之间便已杀伤了三人,即便骑手们再彪悍无匹,这时候也难免进攻的势头受到了阻滞。
其中一个剃光了前边头发,留着辫子的鞑靼人双腿夹住马肚子,从队伍中绕出去,将一支白羽箭搭在弦上。
砰!
好似火枪爆震,箭矢直射任七面门。
任七侧头,手腕一晃,剑尖磕在那箭矢上,一下回转,正中那射手的眼睛,从这头进去,那头出来,带出一串红的白的,惊诧了众人。
于是再悍不畏死的狂徒也反应了过来,勒住马头,调转身影回头。
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只是卷起遍地的白雪。
任七自然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但也觉得只杀了四个人便要再擦一遍剑,难免是叫人感觉不快的。
就在这时,他瞥见一个骑手还在原处。
他勒住惊慌失措的马匹,叫它四蹄不停地在雪地里践踏,然而又不能改变方向逃去。
这是这人似乎比马儿更加的惊慌无措。
“你不跑?我看你的脚虽已软了,但马儿的腿脚还能动。”
任七看向他。
那人立即松开缰绳,看起来像是一脚踏空,又像是过于匆忙落下。
反正他一下马,整个脸便埋进了雪里,双手双脚贴在地上,好像一条见着了主人的狗。
“大内五品带刀侍卫项光,拜见任统领!”
项光?
任七一开始并未搭理他,然而仔细想了想,这个名字他又似乎听过。
“你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是跟我的?”
“属下有幸在统领大人麾下做事,津门,江南,陇西,属下都有幸见识过统领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风采?你拍马屁的本领确实像是大内高手。”
任七用手摸着下巴,也不知道他这个用词是否准确,又或者说自己能不能当的上这个词。
“抬起头来。”任七命令道。
于是项光抬起头,低垂着眼睛,红通通的脸上沾着冰渣与泥雪,看起来颇为滑稽。
“还真是你。”
任七终于有了印象,“你没死?”
“托任统领的福,属下在那晚找了条密道逃出去,并未死。”
“是吗?”任七的语气里竟有些感到可惜。
想起那一晚,任七只记得四处都是厮杀声,火光与箭矢,弹丸。
他几乎一夜之间成了大内的公敌,即便是他的手下亲信,他也不敢信任,只是自顾自杀了一条血路出去。
出了玉京之后,他才隐约听说,凡是自己的属下,先前在他手底下做过事的都被调离了玉京,至于那些跟着他的,则全都被格杀正法。
“你既然跟着我去了那么多地方,那想必钱财,女人都已抢了不少,占了不少,大有大贪,小有小吃,我从不亏待手下人的,你何以落到给人当杀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