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王爷指教!”
狄威的眼睛藏在向前拱出的双手底下,泛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寒光。
“指教不敢当,您是大内总管,陛下身边的红人,本王哪里敢对您指指点点的?”
高天羽微笑道:“只是提出一些见解,大家互相讨论一下而已,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你就当做是本王在跟你说笑,胡诌的就是了。
民间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们这么多天兵神将在此,白莲教那些鼠辈自然是无从下手的,只能闻风丧胆而逃。
然而我们又能在这里多久?
眼下朝廷军费吃紧,各地动乱不断,即便这里是关系着朝廷的龙脉所在,你以为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大山里,要供养一支几千人,齐装满员的大军,又需要多少的开销和花费?
你可知道,从大军开拔到现在,我们一共花费了多少钱粮?
为了支持,供应这样一支军队的行动,在一路上建立了多少个补给站,征调了多少民夫?
要知道,光是为了修整来这里的道路,便已花费了两万银元。
这些还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呢?更不得了了,总管,你可有了解?”
“这……”
狄威一时答不上来,被高天羽连串提问噎住。
“我不是在怪总管你,毕竟你久居大内,做的也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在这种事情上跟你算钱,记账,这不是在折辱你吗?
然而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餐一饭,人吃马嚼,这些都是要算的。
为将为帅者,一天到晚就是为了将士的三餐,吃喝拉撒而劳心劳力,夜不能寐的。
我们在这里每多待一天,便有一箱银子要被烧掉,这还是我们不打仗的状况下。
要是真的打起来了,那更是天文数字。
所以我说,总管,朝廷不可能有那么多余力支持一支军队长期留在这里的。
即便我们能在这山里过了冬天,来年春天,至多到了初夏,我们还是得班师回玉京,这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是可以预见到的。
白莲教这次不成,便还会有下次,难道我们永远都在这里驻扎一支军队吗?”
高天羽又是连珠炮一般的提问,把狄威问的哑口无言,鼻子上有了一层细微的汗珠。
嘴唇嗡动几下,狄威从喉咙里挤出话来,“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忍住溢到嘴角边的笑意,高天羽继续说道:“这就是我要跟总管你说的。
为什么我一定要带上大内的摸金校尉?只因为他们区区几个才是眼下最有用,最能帮我们忙的得力助手,远比多配几百条枪,多来几百个兵士有用的多。
我们这一趟,必须找到行宫的所在,打开它,进入里面,然后确定里头是否真的存在着传说中的龙脉,或者有没有其他线索。
只有我们确认了龙脉的位置,掌握了一切的信息,才有办法找到阻挡那些盗贼和不法之徒的办法。”
“进入行宫之中?”
狄威瞪大眼睛,“绝不可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做!”
“那你以为,我们应该怎么做?”高天羽看着他。
狄威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只感觉有一股无上的威压传来,压得他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即便两人之间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这种来自于皇室血脉的压迫感,还是叫久居大内的他颇为忌惮。
“即便要做,在进入行宫之前,我们也应该先向玉京那边禀告,得到了命令再进入行宫。”
“这里离着玉京十万八千里呢。”
高天羽叹了口气,“我自然是希望能够事无巨细向玉京报告的,然而只是差遣人拍一封电报过去,便要三天的时间,三天里,很多事情都会变。
如果行宫里真的存在着龙脉,在这三天里龙脉又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负的起责任吗?
到时候是我来负责,还是你来?
别忘了,南疆的白帝子被人窃走这件事当时可是叫玉京震怒,将南疆杀得人头滚滚。”
听见高天羽这样说,狄威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高天羽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嘴角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谁说控制一个通感境高手,必须实力比他更加强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