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背后那只手是谁的,但花仔荣也已反应过来,将牙关紧闭,甚至呼吸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以免引起什么注意。
可他不说话,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灯叔,这可是大事啊,开不得玩笑,也不能做什么臆测,这话一出来,就是伤了兄弟们之间的和气。”
灯叔冷哼道:“我既然这么说,当然是有证据。”
说着他丢出几封信。
这其中,有的是口供,有的是信件。
灯叔用手指敲了敲其中一封信件,示意大家看过来。
“这是龙根写给颜容的,请他帮忙叫法医改一下验尸报告。在这信里,他没提原因,但想一想就知道了,串爆都死了,至于是被人砍死的还是下药死的,重要吗?
显然结果对串爆来说不重要,但对龙根很重要,为此他还给了颜容三千块。”
说着他又拿出另一封信,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日期。
“这是龙根写给泛亚商会的,上面是关于湾仔那几个拳场的改造计划,不打拳了,改做桑拿,歌舞厅。
就是话事人,也不能对底下负责人指手画脚,可这封信是写在串爆死前的前几天。
难道龙根未卜先知啊,他知道串爆马上就要死了,所以赶紧从东瀛请了个高手过来接手?就是那个刘半仙,也算不了这么准啊。”
灯叔显然是听说了之前的事情,对于山本正仁的到来,他很是不高兴。
在他看来,叫一个外国人,特别是东瀛人进来当揸fit人,跟“汉奸”是没什么两样的。
就是别的字头明面上不在意,他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而且持同样想法的人,恐怕还很多。
几封信件很快在包厢内众人的手上都过了一遍。
有的人看得很仔细,像是在做什么检查,眼睛瞪的老大。
有的人甚至手都不碰一下,只是借着旁人看信的时候瞄上一眼,随后转过头去,脸色复杂。
有些人是认识龙根的笔迹和印章的,只是一眼就遍体生寒。
“这些信件,是有人放在我床头上的,我一睡醒,便看到了。”
他这话一出,又是好几声倒吸凉气的声响。
灯叔的仇家很多,他当话事人的时候,带着社团打打杀杀,想找他报仇的人能从旺角拍到尖沙咀去。
因此即便是现在,他的家里也养着很多高手,负责看护宅院。
能无声无息绕过众看护,把信件放到他的床头,这人的功夫想让十分了得。
不过这种惊讶也只是暂时转移了一下众人的注意力,很快所有人的心思又回到了眼下的议题上。
“可是灯叔,就算龙根真的不顾同门情谊,怼烂了串爆,难道太子胜就没做过?暴龙的几个小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要不然还可以叫他们出来做证。”
灯叔不看说话那人,只是淡淡道:“我不管有没有,就算叫他们来了,对着灯火发誓,我也不信。我只看证据,而这些,就是龙根同门相残的证据。”
看着这些信件,众人哑口无言,所有的争执在这些铁证面前荡然无存。
“那,灯叔,你打算怎么办?”有人问道。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他们不看那声音来源,只是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盯着灯叔。
感受到那些目光后,灯叔抬头,说道:“如果谁有钱,有势力,我们就选谁,任着他胡作非为,残害兄弟。
那过多几年,别说社团还在不在了,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他一个不乐意也把我们顺手送下去啊。
我觉得到这里,我讲再多都是多余的,你们自己会想,自然知道怎么想。”
他伸出一只手,“我选洪胜。”
话音落下,先是几只手跟着他举了起来,随后又有几只手抬了起来。
在最后,花仔荣也无奈地跟着举了手。
“义”字包厢内,沉重的呼吸声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