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上辈子的电视剧所赐,他知道太多的苦情狗血桥段。无限发散开来,听得向来冷清的阮玉书都忍不住跳动了眼角。
“仇人……”孟奇忽然一怔,重复了刚才的话语,与阮玉书四目相接,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会不会是杜怀伤?”孟奇的声音不自觉变低。
阮玉书“嗯”了一声,似乎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封城大索,所有地头蛇都被控制,居然还未能找到身负重伤又被巫蛊之术影响的杜怀伤,这简直不可思议,灯下黑,灯下黑,莫非杜怀伤与我们一样,也躲在了留守府……”孟奇越想越觉得接近事情真相。
“可这是杀父仇人……”作为世家大族的嫡女,刚满十八的少女阮玉书觉得无法理解,难得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孟奇若有所思道:“或许喜欢上的时候,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并且当初是她父亲主动进攻红衣军,而杜怀伤未曾在场,不是他指挥和动手的……”
“我得去窥探一下。”孟奇一直是个行动派,既然觉得左依倩有问题,立刻就准备潜入内府,攀上绣楼。
阮玉书微不可及地点头:“我在外面接应你。”
孟奇这几日已摸清楚了府内地形,略微判断了当前位置后,身化幻影,直接踏着荷叶,从水面穿行,然后悄无声息翻过院墙。
“深更半夜,姑娘闺房……”
阮玉书低声嘀咕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特殊“职业”。
孟奇脚步顿时微微一乱,险些搞出动静被人察觉,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言语,而是专心向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循着琴音,孟奇在一名名守卫之间鬼魅穿行,没用多久就到了绣楼之下。
他知道左依倩身旁肯定有嬷嬷级的高手,此地稍有动静又会引起左寒风的察觉,故而小心翼翼绕到阴影角落里,身体贴住外墙,壁虎般无声无息往上攀行。
小楼笼罩于黑暗之中,惟独一个房间有昏暗灯火透出,夹杂着丝丝琴音,恰似一汪春水往东流。
孟奇停于窗边,如同贴着的一张纸,心如明镜,映照入微,屋内状况仿佛纤毫毕现。
左依倩坐于案几之后,神游天外,随手抚琴,正如阮玉书所言,情绪似甜蜜似忧愁。
她将身旁嬷嬷赶到了旁边暖阁休息,心事不愿示之于人,独处宽敞的房间。
孟奇没有出手,因为感应之中,左依倩身上有件不错的秘宝,对自己颇有威胁,而且肯定能制造出大的动静,引来左寒风和尹冷辉。
他贴在外面,耐心十足地等待着,看左依倩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举动。
弹了许久的琴后,左依倩幽幽叹了一声,站起身,唤丫环进来,服侍自己宽衣解带。
孟奇非礼勿视,收回了感应,等了一阵,发现左依倩已经就寝,而两名丫环睡在外间,如此一来,她没办法再做什么隐秘之事了,于是孟奇悄然下滑,原路返回。
“没有异常……”他微微皱眉,看着阮玉书道。
“她情绪如何?”阮玉书直问重点。
孟奇详细描述了一遍:
“……她肯定有感情烦恼,不过若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结果最后发现是与杜怀伤无关的少女心事,岂不浪费时间?”
“反正目前也只有这条线索。”阮玉书清冷道。
“也是。”孟奇轻轻颔首。
阮玉书说的是大实话,原本孟奇等人的计划是找机会刺杀左寒风,可他始终居于内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唯有尹冷辉可以接近,就连蒋盛洪都只能在房间外远远禀报,这让没法光明正大进入内院的孟奇等人找不到动手良机。
第二天,又有坏消息传来,孟奇和赵恒巡逻的时候,从蒋盛洪那里得知,教主也受邀前来,不知道与左寒风之间交流了什么。
异人越来越得到信重,又一个接一个来,让他产生了莫大的危机感。
“教主?”孟奇半真半假失声道,
那个能沟通“老祖”的闭眼教主也入府了?
不提此事会不会藏着别的秘密,光是高手数量的增多,就让自己等人的计划变得艰难!
尹冷辉在半步外景里算得好手,纵使不如西王母,一对一恐怕亦能胜过江芷微半筹,加上巫蛊之术诡异,至少能缠住自己这方两人,而闭眼教主与他实力相差仿佛,非是易于,并且身为轮回者,说不得还藏有秘宝,光是对付他们与蓝蝶,自己队伍都会有点吃力,更不用说尚有外景水准的强者左寒风了。
即使调虎离山,也可能只调的走他们其中一人。
“对,没想到尹冷辉的教主也在大宁,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蒋盛洪咬牙切齿道。
孟奇没缠白色布条了,脸上满是疤痕,狰狞道:“这等教门肯定居心叵测,别有图谋,我们不能让留守大人吃亏,得弄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嗯。”蒋盛洪阴沉点头,默许孟奇暗里调查尹冷辉等人。
等到蒋盛洪离去,孟奇负手踱步,传音入密道:“不能再等了,越是拖下去,左寒风那里变数越大。”
“两人分头调虎离山,三人刺杀左寒风?”赵恒气度沉稳,很有几分上位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