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抱着胳膊各怀心事,但无不是因为王家而心烦意乱。
百里长洲见路已经清理出来,上来就搂住了谢敬丰的脖子,跟人哥两好道:“哎哟,我的小公子,别恼了,咱们就是为了他家来的,您放心,保准不叫他如意了去。”
谢敬丰对于百里长洲不怎么感兴趣,这人每次一出现,他的兄长就会有事离开,不管他在做什么,之前兄长每次都说好的要带自己骑马射箭,玩儿的,可就是因为他,他的兄长屡屡失约,他讨厌死他了,这人还居然不懂眼色的敢上来抱他的脖子,真是自讨没趣。所以他故意恶心他,“你别碰我,一身子的臭味。”
百里长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并没有闻出什么不可告人的味道来。
他皱紧了眉头,虽然说行军打仗的人身上有点味道是不可避免的,可如今四边无战事,他当初滚在沙场里也受够了自己一身不可描述的味道,如今更是对自己的自身清洁很上心,做的面面俱到,每晚都要沐个浴,从头洗到脚的,不说香喷喷的但也不至于说臭吧,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味道呢,看着谢敬丰那娇气的模样,他确信了不是自己身上有味道,而是这小子故意作弄他呢。
他气呼呼的一巴掌轻轻地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不痛不痒的,可还是惹来了谢敬丰的怒目而视。
这小子,怎么跟小野猫儿似的,一喷就炸毛呢?
而这厢,退出谢敬捷他们的视线范围后,谢文文跟着白行云打道回府,方才虽然谢敬捷带领军队来的及时,可交战已久,两人也已经是身心俱疲,坐在马上都无力再快马加鞭,只是慢悠悠的赶着马前进,身下的马儿约莫也是累了,时不时的还停下来啃两口草。
走了一段路,原本一直没吭声的谢谢文文突然出声,说:“谢敬捷来了,宁州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
少年沉默了一路,这会儿才突然出声。
白行云去看他,少年似乎有心事,脸上的神情淡淡的。
他问:“要走了吗?”
他点头,“嗯。”
谢敬捷已经出现在宁州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反而有种想要避开的念头。虽然他没有认出自己,可谢文文还是想尽快的离开,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再见的机会。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与谢敬捷有见面的可能,可还是因为谢敬丰而再见到了他。虽然不出意外的没有认出自己,可谢文文如今心里就像是插了一根刺,碰不得,拔不得。
他不禁自嘲,他当初居然还想躲,他还真是怕他认出自己啊,可结果呢,大失所望吗还是心之所向?
那兄弟俩相拥的一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重现,让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
白行云感受到了谢文文的心情低落,似乎很不高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昨日他们重逢,少年眼里虽然有慎重可却也有重逢的喜悦,与自己几乎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在日出前才不得不闭上了沉沉的睡眼,两人把分别的这段时间的思念都在昨晚倾诉完毕,他看着谢文文眼里深处的愉悦,饶是多日未合眼的自己都为之动容。但自从今日他带自己来救那位谢公子后就变得兴致缺缺,先前,他与人交手之时,看见了谢文文让那位谢公子上自己的马先逃出生天,他对那位谢公子,很上心,不然也不会不惜性命的来救他。后来,他被敌人缠住的时候,也亲眼目睹了谢文文在腹背受敌的时候一个人是怎么绞死欲对他痛下杀手的杀手的,那时的谢文文,发了狠,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却能肉搏一敌,将之反杀。难不成是动手杀人,被吓住了?
可那些倒下的杀手里,是他放出的几乎箭无虚发的箭,死者不下于十人,又岂会因为动手杀人而变得忧心忡忡呢?也是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谢文文其实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过他的箭术,今日倒是叫他大开眼界,如此身手,饶是他都不及。
对于谢文文的身世,他心中又多了一分好奇,也说不得就一定是好奇,也能算作是,他想了解他,想认识他,想知道他的过去,然后同他一起走向未来。
只是,现在少年的神情让他心疼。
少年很少有这样藏着心事一个人忧伤的时候。他就像是天上挂着的那轮太阳,春夏秋冬里,炽热又温暖。
白行云忍不住发问:“你是心情不好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