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的敲着茶杯,按照他给袁尚青的提示,这会儿怎么说人也得进来了吧。
昨日,他缠着王令嗣给他细讲了满月楼的一些暗地里的规矩,算是大开眼界了,同而也给袁尚青去了消息。他早就知晓袁尚青到了宁州,只是他并未一开始就联系人,毕竟袁尚青带了人来,如果他这时候跟他联系太容易被人揪出来,是而他等到了前去满月楼前一日的时机给他通信。
袁尚青跟他预想的一样,还是那个贪图功名利禄之人,对于他的信中内容不仅没有怀疑还跃跃欲试,如非他的提醒,怕是早就忍不住来满月楼刺探军情了。
由于他也是头一次来,自己都还摸不清门道,他并不要求袁尚青今日就行动,将这里一网打尽,他要做的就是摸清楚满月楼这里的地方以及参与的活动的人都在北境有什么要职,至于救人,约莫还不是时候。
这时候,见王令嗣才起身出去解围。其实对于谢敬丰出去跟人争执,他虽然一开始意外,但他却并未及时阻止,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谢敬丰只有在满月楼闹的动静越大,日后,就算是理论起来,谢敬丰怎么都不占理。
就像他现在这样,差点暴露他的身份,都在王令嗣的一环计划里,他虽然未明说自己是北境王府的人,但也够了,他的一句天潢贵胄已经能让在场的人推测出他的身份了,将来,一旦事发,王府要保他,也力不从心。
把谢氏拉进这旋涡里来,并非他一开始的计划,但谁能想到他谢敬丰会自己钻进来呢。
而谢文文在一切刚开始发生的时候也并未阻止,其实从一开始刺激谢敬丰那一句就是他故意的,他知道,王令嗣用的名帖用上的谢敬丰的名字一定是有意为之,他不想在满月楼留下痕迹,暴露自己,是而顶了谢敬丰的名头,可谢敬丰那混小子居然浑然不知,虽然人是跟来了,可他根本不知这名帖留下的隐患有多大。满月楼是一定要处置的,不然,留着这么一个毒瘤在,谢氏往后会因为这些人会收到诸多的掣肘。而且,此事一旦暴露出去,若是被上面的人追究,届时是谢氏的责任,谢氏不想背负被朝廷谴责的罪名,从而大权旁落,那么他们就必须把此事完完整整的料理干净,当今王世子是个聪明人,想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肃清内地的祸害是有多重要,当然,也是给他未来继承王位铺路。
然而,同满月楼有交集的人太多了,下到平民百姓,富贾商人,上到官吏王侯,就好似一张巨大的网早已经在无影无形之中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今日所见,虽然超乎他的意料,但也让他明白了北境的不易。这几年,北境把重心放在了用武之地,为着卫国枕戈待旦,从而叫人侵蚀了内部。
所以说,无论多么光彩之下,都永远暗流涌动。
他之所以拿话刺激谢敬丰,就是想让他冲动,他要试试,王令嗣对其的态度,同时也才能确定,王令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当然,他对这个地方也不甚满意,人字,就算是排序也不过是最次等,他要确定参与满月楼买卖人口一案的那些嫌疑,只能往上抓,至少从如今所见里可以确定,底下的这群人,不过都是些商贾罢了。上面二层,不外乎是官吏世家,亦或者是王侯将相吧。
由此可见,满月楼影响之大,笼络到如此多的人脉,可见其手段的高妙。当然,谢文文也不会傻到只觉得这满月楼能只手遮天到如此地步,凭借着一个楼,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或许,在满月楼的背后是更大的势力在操控着他。
但今日也多亏了谢敬丰的冲动,没叫他的良苦用心白白浪费。
至少,王令嗣的镇定,让他看出了王令嗣对于谢敬丰,哦,不,是谢氏的态度。
这会儿倒是出去做个好人了,偏生谢敬丰对他没有好脸色。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谢敬丰对王令嗣一出现就帮别人说话的行事给冒犯到了,好歹王令嗣也是他未来的妹夫,怎地如此没有眼力见,还胳膊肘往外拐,看不出来是别人欺负他吗?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怎么,他就很好说话吗?觉得得罪不起他?
谢敬丰对王令嗣没有好脸色,语气也比往日里更冲,活像个真正得罪他的人是王令嗣似的。
王令嗣脸色一滞,但很快就缓和了。
“这里不是家里,三公子还是息怒吧。”王令嗣笑容很淡,或许是因为被谢敬丰下了面子而不高兴,也或许是在他人面前他不苟言笑。
谢敬丰抱着胳膊没动,脸色也不好看,朱大户冷哼一声不跟他们计较,转身走了,至于得来一个前排的位置,他虽然不满上不去地字号房,但也该知足了。
谢文文这时候才出去,不然王令嗣的脸色就该臭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