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年轻人,好心的提醒他:“他们是漕帮的人。”
如非对方的来历不简单,也不至于叫他们计议到现在都不敢妄自行动,又何谈叫白行云去以卵击石?
说起漕帮,那真是一个叫人头疼的组织,自古以来,漕帮的发展到衍生,都改变不了与朝廷斗争的事实,一开始,漕帮的建立是当地的民众作为营生的一种手段,但久而久之,其间迅速发展壮大,谁都想分一杯羹,加之,体系庞大,牵连甚广,便有朝廷插手,试图收回官营,朝廷想要拿下漕运,归于已有,但漕运向来带来的收益可观,谁都想占一头,其中盘根错节,不比朝廷的牵连少,每一届帝王都曾试图镇压漕帮,将漕运事务收回,但是很显然的,成效并不显着,就饶是说北境,如此一个戒律森严的地域,却也不能将漕帮奈何,北境王在位几十年,好几次都试图与漕帮一谈,但除却举兵镇压,根本无计可施,可一旦举兵,其用兵的性质就有待考量,况且,官府一旦损坏了百姓的利益,那么官民之间又是一战,这战事也不能够叫他们挑起来,也难以平息,是而这么多年来,漕帮便成为了北境王的心腹大患,也是每任帝王的心腹大患。
北境境内的姬陵江的漕运事务全权都在漕帮手里,掌控着北境境内的内陆河流的运输事宜,可谓是富得流油,早年其势力迅速发展,又形成多个派系,盘根错节,屡见不鲜。漕帮不仅涉及漕运业务,暗地里还私设赌场、妓院、以及走私等一切可以带来收益的行为,曾有官府想要严打此事,最终却身首异处,对方出手狠辣,不论是官家是百姓,都在他们身上吃了不少的亏,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后他们一直不敢乱动作的缘由,一旦稍有差池,他们的反扑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的起,再加上如今的漕帮或许已经同朝野中的官员勾结,要想肃清此事,简直难如登天。
世子早年从王爷那得知漕帮是为北境最大的隐患,便一直耿耿于怀,徐徐图之,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除掉这个隐患,是而,图谋至今,绝对不能叫人横插一脚毁之一旦!
“少侠,我知你心情,但,此事还请你听我一言,续当谨慎图之,不然,乱了我们的大事,你无法承担得起后果。”他说的郑重其事,就是为了叫白行云歇下与之正面硬刚的心思,不然一旦打草惊蛇,需叫此事功亏一篑。虽然宝庆的百姓们无辜,可是,要解决掉漕帮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处理了漕帮的隐患才能解救许许多多被漕帮压榨的百姓,也能杜绝今后再发生这样目无王法的事情,还天下一片清明。
其实在对方说起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是代表着漕帮后,白行云就料到了此事的棘手性,并非是他一人就能够扭转乾坤的,他虽然没有亲历漕帮与官家的争斗,但也至少耳闻,漕帮的势力已经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且如日中天,并非是他一个小小江湖中人就能够奈何得了的,所以,小茶落入他们的手里,除非她能够自己脱身,不然,等到他们找上去怕不是得为时已晚。
当初是他们轻敌了,原本以为这浑水蹚的不深,抱着行侠仗义的信念,没想到倒是连累了小茶。
就在白行云倒吸一口凉气时,就又闻对方说道:“至于你说的那失踪的朋友,或许你可以说与我,我想办法为你周全他的性命。”
他们能图谋至今都不出手,很显然的,或许那漕帮内部已经有他们的人,只是没有到时机牵一发而动全身,至于他答应的帮忙周全小茶的性命,既然他在承诺,定然是守诺的。
只白行云看着他皱着眉并未说话,似在斟酌,他以为白行云是不信他的,无奈了笑了笑,拂袖坐下,郑重的同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吾乃乾州大营提督、百里长洲,统领千机营,如此,你可信?”
与白行云预想的一样,此人的身份不简单,原本以为好歹也能是个统领的身份,只没想到居然是乾州的提督,百里长洲。
此人骁勇善战,是为北境世子的左膀右臂,为王府马首是瞻,他说的话不仅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更是代表了王府,可谓是一诺千金。
此人的名气,白行云也在武林之中有所耳闻,保家卫国,堪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不过三十而立,却征战无数,是为一代豪杰,有着他们的横刀立马平天下,才叫他们醉酒听弦日日安,是而对其沙场将士十分敬重。如今得见,白行云才知此人与江湖传闻中的不一样,都说百里长洲此人长相粗犷不说,还青面獠牙,膀大腰圆,是个走起路来路面都要抖三抖的硬汉,没想到居然是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
传言可畏啊。
“在下白行云。”白行云虽然并未出一份力保家卫国,可对于这些驰骋沙场的将士尤为敬重,再听其名之时,白行云收起了原本的不满,眼底放上了敬畏。
百里长洲也不急着要他现在就给个准话来,毕竟,事关他的私事,如何都得慎重考量一番,他也妥善的给了对方斟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