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婆娑门之事,她似难以启齿,可为了救人,她不得不娓娓道来。
她知道谢文文这几人有本事,而能在宝庆遇到,无助的她也只得把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
“谢公子,之前的那件事,是我们错了,苏木师姐是冤枉的,真正杀人的凶手是我们师父。”
谢文文一副早就猜到了的神情。
先前,他就觉得婆娑门门主对苏木认罪的态度很奇怪,以及苏木在听到婆娑门门主对自己的惩戒后的大失所望,他就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还有其他隐情,可奈何当时,苏木认罪,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此事中还有未知的真相,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此事便不得不作罢。而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扣在苏木头上的罪名是怎么也洗不掉了,如今再听小檗提及当初旧事定论了真相非当初所见,谢文文才肯定了自己当初的疑心是对的。只是,他不明白,婆娑门的门主为何会在金陵对自己的弟子痛下杀手?纵然那女弟子有错,可惩戒弟子也是要分场合的,她把人杀了又喊了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可真是奇怪,而那苏木,人不是她杀的,但是她肯定也在那同门被杀之前有过会面,或许她也亲眼目睹了谁是凶手,可她却把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而那门主也顺水推舟,用弟子的下半生保全了自己的名望。
这些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至于是什么怕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可,小檗说的,离开婆娑门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那门主对门中弟子痛下杀手之事被揭发,就赶了她们下山?还是众弟子不服,无奈之下已经解散了婆娑门?若是解散了婆娑门,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说?毕竟婆娑门一倒下,这江湖榜可是要重新排名的。
“果真如此啊,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跟你们来宝庆有什么关系?”
小檗抽噎着解释:“自从金陵回去后,苏木师姐的事情就在门中大肆发酵,几位师叔们无端借此事为难师父,群起而攻之,后来,门中的几位师叔不知怎么就肯定了人是师父杀的,诬陷了苏木师姐,要师父认罪伏诛,在当时的腹背受敌的局面下,走投无路的师父当着众人的面的确认罪了,可她不愿伏诛,还告诉众人心惶惶的弟子,说,这些逼她就范之人是想谋权篡位,窃取这婆娑门门主之位,才在今日对她发难。”
“婆娑门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内乱,那场动乱,死了好多人,师姐们也死伤无数,原本情同手足的师姐妹们,在那一日,刀兵相向。师父也死了,然后其中的一位师叔成为了新的门主,她说,她不为难我们,让我们这些师父曾经的弟子自己做选择,要么留下,依旧还是婆娑门的人,有婆娑门护着,于这江湖中,无人欺负;要么离开,从此跟婆娑门再无关系。”
小檗脸上的神色似是释然又似眷念。“婆娑门已经不是我想要的家了,师叔之间勾心斗角,为了门主之位,自相残杀,这哪里还是我一开始所见到的和睦的大家庭呢。我无奈选择离开,跟着其她几个同样想法的姐妹们一起离开了婆娑门。我原本以为,我们离开,会让我们废掉武功的,可是,那个一向对我们严厉凶狠的师叔说,我们身为女子,在这人心险恶的江湖,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如何活得下去,于是,便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收回了佩剑,我们就得以离开。”
小檗一席话结束,令在场之人无不唏嘘咋舌,感慨世事无常,以及人心难测。
那样强势的婆娑门居然在一夜之间经历了内斗,门主更迭,门派弟子更是大换血,生生死死,当真难料。
而那位容许她们带着婆娑门的武艺出山的那位师叔,叫人无不佩服,敢称先生大义。
婆娑门的门规森严,但凡离开,就必须废掉武功,世人皆知,可她却能以女子处境的不易为出发点,破例叫她们携本门功法下山,不仅是挑衅了婆娑门威严的门规,也是在让许多年后,可能出现的局面变得扑朔迷离,但此举无疑是叫人对她心悦诚服。话说,这样一个争权夺利之人,却有如此为他人着想的胸襟,也不知是婆娑门的幸还是不幸。
“原来如此,你先别急,你师姐的失踪不是个例,我们也在查了。”宝庆失踪的女子不在少数,没想到被废了武功的苏木也在其中。
“对了,你昏迷之前,见过小茶吗?可有同那群人交手?如何?若是再次见面还能认出来吗?”
谢文文一连好几个问题,小檗也仔细的答复了。
“公子你说的是一个跟我差不多身形的武功极好的姑娘吗?在孔雀阁,我和她被人暗算吸入了迷香,我随后便晕倒了,不知道她在哪里,你们既然救了我,没有把她救下吗?”
谢文文摇了摇头,难怪小茶会被抓,是他们没有防得住人使下作手段,居然用迷香,也难怪戒忘来不及搭救。
见众人面露哀愁,小檗猜想那叫小茶的女子定然于他们来说,十分重要,而自己被他们搭救,却阴差阳错的叫她被人抓去,小檗也十分自责。
“谢公子你们不必担心,那群人若是再见我必然认得出来,我就是根据他们暴露的踪迹找到孔雀阁的,只是去的太迟了。”
谢文文朝她笑了笑,“你已经很厉害了,还能找到那什么孔雀阁去,我们一开始可没意识到他们在宝庆的藏匿点会那么堂而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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