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青光一闪,大厅中顿时失去了这只凤的踪影,一下便得罪了两个本就喜欢暗中阴人的货,那还了得,再不走人,绝对的当场现世报。
"哼!躲得过初一,还逃得过十五么?"陆随风暗自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一片火辣辣的腰部,这才回过脸来对着紫燕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那是啥意思,沒有人比紫燕更明白了,禁不住想要仰天悲呼;"轻水姐,快来救救可怜的小白兔吧!"
一只轻柔的手,在她的香肩上安抚的拍了拍,像是充满了无限的魔力,让人的身躯顿觉一阵酥软无力,心中难以抑制涌动着某种强烈的渴望,当真是太丢了!
"我……"紫燕红着脸,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云天星在场,便将后面要说的打情骂俏话,咽了回去。
"当然是由你来唤醒这位风三娘了,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陆随风淡笑道:"接下来,便由天星兄与她打交道。"
云天星闻言,略微沉思了一下,继而接着点了点头,陆随风虽沒言明其用意何在?以一代军神的睿智,自然已是心领神会,准确的说,应该叫做智者所思略同,想到一起去了。
这凤三娘是天凤阁主,身后有着灵药殿和魂器殿的影子,影响力己波及到了整个圣山,而每年只举办一次场面宏大的拍卖会,届时都会引起七峰高层重点关注,因为这些拍卖物品大多都是来自灵药殿和魂器殿,且都是品级不凡的物品。
天外楼要想尽快扩大自己在整个圣山的影响力,天凤阁在当下是最好的选择,陆随风这些日来都在谋划着,如何搭上这根线?自己这些人都是寂寂无名之辈,就算是舌绽莲花,也很难以取信于人。没想到在这次任务中,却是十分意外的救下的这个天凤阁主,虽沒存着那些挟恩图报之类的念头,却是一个难得的沟通机会,如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愧对智者之名。
紫燕对着血色棺材中的凤三娘屈指弹出一缕指风,青光一闪,没入眉心处,稍息,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眉梢略微地掀动了一下,伴一声幽幽的低叹,长长的眼睫毛上带着一絲雾气,缓缓地睁开来,水波般的眼眸中弥漫着一层朦胧迷离的色彩,带着絲絲流连不舍的意味,沒人知道她之前沉浸在什么美妙的境遇中?
这种神韵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眼中的迷离之状便已是迅速消散,现出一片如水的清明透亮,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莫名的惊疑和困惑,下一刻,便发岀一声无比惊恐的尖叫,整个人也猛地坐身来,环顾左右,骇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个血色棺材中,身旁伴还有四具一动不动,似若死尸的女子,再次爆发岀一声凄厉至极的惊呼,直接翻身踩踏在一具娇躯之上,腾身跃出了棺材之外,姿态轻灵而敏捷,尽管在惊恐的状态中,仍显示出不俗的实力底蕴。
"这是什么地方,九幽冥殿?"记得自己在湖畔的风雨中散步,隐约中像是瞥见了五道模糊的白影,再接着……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脑中竟然是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五道白影难道会是勾魂冥使?"
她的脚下是一片粘稠的血泊,触目便见一具胸腔被掏空的尸身,不远处更是一片残肢断臂,身首分离的场面,绝对是活脱的幽冥景象,这惨绝人环一幕,只可能出现在黄泉地獄,让人再也生不出絲毫质疑之心。
这一切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颤抖不已心像是一下沉入谷底,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身躯在抑制不住的簌簌发抖,接着耳畔便荡起一道虚无飘渺的语音;"这位大姐,你沒事吧?"
这一刻,无论多温婉美妙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中都是显得无比的阴森可怖;"这么快就要过堂提审了?"风三娘的心中骇然的想到,即然到了幽冥地界,这一关早晚都得过,闷心自问,自己这一世从末做过伤天害人之事,还不致会遭遇残肢断臂的分尸酷刑。
深深的吸了口气,猛地掉转身来,眼眸中透出一抹无比惊愕的神色;"这幽冥界中居然还会有这般女子,宛如深谷幽兰般的沉静优雅,不沾一点凡俗之气,那种独特的气质风韵,就算是在人世间,也是难得一见,自己活着时已是相当的优秀卓越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眼前的这位女子绝对的尤在自己之上。
"凤三娘见过使者大人!"良久,风三娘这才怯怯地施了一礼,小心的幽幽出声道,语音中带着一絲颤抖。
"使者大人?"紫燕闻言也是一楞,莫名的直觉一头雾水,本应该听到的是感谢之类的话,却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一个称呼来,直疑对方像是还沒有完全从某种幻境中清醒过来。
风三娘望着对方有些茫然困惑的模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以这女子所流露出的超然气场,其身份自然要在"使者"之上了,不由暗暗的重新评估一番,心下顿觉一阵惶恐;"小女子无知,误将尊上当作了幽冥使者,还望尊上……"
紫燕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本姑娘很阴森恐怖吗?怎就变成了从那啥地方走出来的了,不过也豁然明白了过来。想想也是,换着自己被人迷失了心智,乍一醒来便看见一幅残肢断臂,剖腹掏心的修罗场景象,也会亳不质疑的认为自己到了幽冥地府,那怕心境定力再强,尤其是女人,不被吓得魂飞魄散才怪,这风三娘有如此表现,已是非常的不错了,自己未必能比她表现的更好。
这一点,一旁的陆随风和云天星自然能看得明白,两人都是一脸肃然,这种埸面沒人能笑得出来,而且一点都不好笑。相反,还带着些许赏识之色。
风三娘一直低低的垂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扯着衣角,显得有些惶恐和紧张,那一副楚楚怜人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紫燕禁不住地轻叹了一声,随即又弹出一絲指风,风三娘突然浑身一颤,顿觉自己的手背传出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不由得惊唤出声,自己不是已到幽冥界吗?死人怎会有如此钻心的痛感,这种情形让人感到无比震惊,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涌起了一片潮红之色,某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啊!"口中又发出一声像是充满着欣喜的痛呼。
"我沒有死,还活着?"风三娘猛地一下昂起脸来,一头青絲飞揚,贝齿紧咬着轮廓精致的红唇,一双波光鳞鳞的眼眸中,带着一絲惊颤的目光十分期待地望向紫燕,像是想要证明些什么?或许在等待着某种审判,浑身都在禁不住的微微发抖。
紫燕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漾溢着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可以让刺猬都收敛起倒竖的利刺,而后用一种尤为认真的神情,十分确定地出声道:"如果你不再将我当作什么幽冥使者的话,也就能证明自己的真实存在,而并非什么所谓的灵魂体。"
长长的眼睫毛眨动了几下,眼眸中的波光流转,残留的最后一絲迷离之状消散无遗,目光变得一片清明透亮,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嘴角略微地掀了掀,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却是含着一抹自嘲的意味。
视线从紫燕的身上移开,投射在陆随风和云天星两人的身上,以她天凤阁主的身份,可谓是阅人无数,上至仙流级的存在,威仪不凡的上位者,都从未曾有一人能在她心里泛起一絲涟漪,而眼前的两人却有着诸多的与众不同,一个的眼神清彻而深遂,宛如浩瀚的星空,让人生出一种无限渺小的感觉,却又生不起絲亳卑微屈辱之心。
天地万物的每一种存在,都是不分彼此高低卑贱,都有着自身存在的道理和价值,否则早已被天道的规则彻底的抺去,再不复存在。居然能从一道眼神中,得到一种明悟,让人的心境瞬间升华,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当然,不是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能发生的。
而另一个望向她的目光,深沉而锐利,仿佛能窥透身心灵魂,这道目光下一切都是透明的,她这一刻就有一种被剝光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暴露无遗,似乎再无任何秘密可言,奇怪的是,竟让人完全生不起一点羞恼之意,甚至感觉不到絲亳被亵渎意思,那目光纯净得一尘埃不染,就像沐浴在春日和煦的阳光下,身心都是那么的舒爽愉悦。
甚至还有一种被拨动了心底某处,已沉寂了许久许久的那根弦,如同无波的古井泛起一絲涟漪,她的脸上却是莫名地浮起一抺淡淡的红晕,这种失态的表现也同样是很久很久沒有发生了,她自认为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