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伱这么说,那些人就抓不尽了?”
对于陈忠的话,他们也当耳边风。
其中就包括当初赵骏遇到的那些人贩子,还有那个国字脸的衙役,都没得跑。
基本上到了这个地步,事就办了七成。
六郎是他的一个得力手下,帮他拐过十几个女子,一朝不慎被叛徒出卖,让皇城司给一锅端,处决名单里就有他和另外两个兄弟。
为首的这人约四十上下,膀大腰圆,面目凶悍。但此时却如过街老鼠般,昼伏夜出,不敢招摇。
等大家都听完里面的威胁之后,汉子一脸忧心忡忡地道:“我以前还被这无忧洞的人打过,他们在外城向来横行霸道,如今连官府都敢蔑视,以后可怎么办哦。”
“去。”
有人不小心推了一下李三郎,令他踉跄了两步,凶悍性子不改,回头怒斥道:“直娘贼,你想死吗?”
有人怒气冲冲地道:“无忧洞和鬼樊楼那种地方就该抓净杀净,我孩儿被拐走之后,仅仅过了一个多月,就变成了尸首从汴梁水渠冲了出来,那些人怎么不去死?”
由于底层人聚集的关系,这里也是黑帮最猖獗的地方。很多百姓家里就有黑帮份子,父母在码头装卸货,或从事手工制造以及其余劳动密集型产业,儿子加入黑帮,成为帮派人员的情况可以说比比皆是。
所以他们不会去听,也懒得听,只是看着场上被杀的兄弟,眼眸中流露出哀伤的表情。
人群当中,突然身后的人发出凄厉的呐喊:“禁卫军,我要检举,这人是斧头社的大档头,他还是无忧洞的人,快抓住他,活剐了他!”
说完之后,陈忠下了台。
这也导致黑帮份子深入民间,根植于百姓之间,很难彻底清剿干净。即便张贴告示,也会有百姓包庇、藏匿家中等等情况发生,所以无忧洞、鬼樊楼等地方才一直没有处理掉。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汴梁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察子们四处挑拨民愤。
并且今天中午就要在东街外城处死。
“那岂不是汴梁永无天日了?”
因为他终于想了那个人是谁。
茶肆本来就是个八卦聊天的地方,一有人起头,立即周围就热闹起来,一时议论纷纷。
“是啊,你自己看。”
李三郎冷笑了一声道:“给他们几个胆,那些人我也认得他们,平日里见了我们都跟孙子似的,去官府检举咱们?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怎么能算了呢?”
然后皇城司在几天之后,公开砍了大量无忧洞和鬼樊楼犯人的脑袋,看到这些人也会死,顷刻间百姓们心中的怒意就会化为动力,从而纷纷踊跃举报。
见到对方赚了钱,李三郎于是设计跟王老板赌博,把对方弄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他一百八十多贯利钱,没钱还的时候,他带着人把王老板的妻女抢走,卖去了勾栏。
“想起当初咱们兄弟威风,现在却虎落平阳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那街坊大惊道:“还有这种事情?”
成千上万的汴梁百姓蜂拥到了城外去看热闹。
他到现在还记得王老板被他打断腿,去报开封府,开封府的衙役来后却跟他称兄道弟时悲愤的眼神。
整个过程,就像是张牧之办了黄四郎一样,发银子,发枪,勾起百姓心中的怒火,最后再砍了假黄四郎,瞬间点爆火药桶。
“唉,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官府斗不过那些人的,就算抓了一批,其余人还不是藏起来了?汴梁那么大,想藏身还不容易?”
上午时分,李三郎等人吃了早餐,稍微休息了一下,到午时初的时候就乔装打扮了一下便出门去了。
场外原本嘈杂的声音就慢慢平息下来。
李三郎一直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砍下了脑袋,站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
空地外用拒马围起来,士兵们守在拒马后面,禁止一切人员入法场。外面已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看热闹的汴梁市民。
“是啊,只有把他们抓干净,才能还咱们汴梁朗朗晴天。”
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处决的地点选在城外。
接着四周拒马边上,就数十名文职人员,手里拿着公文,当众向百姓们宣读死刑犯们的罪状。
而这样的事情在汴梁到处都在发生。
“斩!”
“无忧洞还发告示了?”
被开封府抓到还好,只是免不了皮肉之苦和牢狱之灾,被皇城司抓到那就惨了。
“抓一些人也不能全抓了,汴梁谁不知道那些人全都躲去地下了,官府的人又很难杀进去。”
这次主斩官是新上任的皇城司副使高继敏,此人是宋初大将高琼的十三子,原是内殿承制,在王世隆被开除后,由曹修举荐进了皇城司。
那高继敏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类型,等他说完之后,扔出红签,冷声道:“斩!”
又过了两天,范仲淹和赵骏继续下一步计划,开始策划地下势力的“反击”,晚上派人去撕毁官府告示,贴上“地下势力”的告示,营造一种谁敢去举报,就等着被灭门的威胁。
“大兄,感觉不对啊。”
<div class="contentadv"> 其中一个跟着他出去的兄弟皱眉道:“咱们昨天去夜市的时候,有些认出我们的街坊看着我们指指点点,他们会不会去官府检举咱们?”
“谁说不是呢?”
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兄,走吧。”
是原来南街的一个卖布的小老板,姓王,王老板先是经营了摊贩,后来赚了点小钱竟买下了个铺面。
此时无忧洞和鬼樊楼的人自然不知道赵骏和范仲淹设下了这样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