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官家怎么想的,兴许是那赵骏,或者吕夷简他们蛊惑了官家也不一定。”
三司衙的宫殿非常大,里面密密麻麻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摆放了各类的公文资料。
“哦?”
正殿内有很多官吏在其间抄录公文。
其中三司内部又分为盐铁、度支、户部,如今的三司使是程琳,号称计相。三司副使分别是盐钱副使刘元瑜、度支副使夏竦以及户部副使晏殊。
“你的意思是?”
按理来说,他跟赵骏没什么冲突,没必要跟赵骏作对才是。
夏竦看着刘元瑜脸上的淤青,那是前段时间被吴育打的,笑了笑道:“子正公不也亲自去?”
这就太离谱了。
“唔”
夏竦问。
现在政敌吕夷简不仅位极人臣,甚至还比以往更夸张,支持那位什么赵骏执掌政制院之后,竟成为了政制院的二号人物,拥有节制百官的权力。
此刻三司衙署内,数百名官吏各司其职,将今天全国各地上报的公文进行誊录管理,有些下级官吏能处理的便处理,不能处理的则上报给副使或者正史批阅。
现在的三司衙署是总部。
夏竦笑道:“谁让人家在地方上的政绩好呢?政制院从吏部那拿了天下官员名录,地方政绩出彩,又担任闲职者,现在多被调走,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安排这些人。但我估摸着肯定不会太差,兴许会升官都不一定。”
夏竦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在想该怎么把吕夷简和赵骏拉下马,虽说自己不奢求那政制院知院的地位,但若是能做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那也是极好的事情。
刘元瑜便兴高采烈地离开。
赵骏不诬陷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被他诬陷?
夏竦点头示意。
由于刘元瑜私底下贩卖违禁物品,又比较好争权夺利,人品比较差,在同僚当中不讨喜。
夏竦像个狗头军师一样出了个主意:“政制院想来今年也不会做什么大事,大抵是先查查各部门的计数,浏览一下往年的数额,明年开始施些新政之类,你说若是计数错了,乱了,混了,施政坏了,该如何是好?”
在地位上三司的计相仅次于枢相、副相以及宰相,政治地位基本维持在正三品到正二品之间,属于大宋最高级别官员之一。
夏竦沉思起来。
刘元瑜恶狠狠地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赵骏不过一黄口小儿,凭什么能身居高位?”
“子正公所想,亦是我们大多数同僚心中所想。”
不像刘元瑜这样,在官场上的名声比较差。
“好说好说。”
不过想来夏竦去找程琳,也是有事想商。
所以当时吕夷简屡次弹劾夏竦,要罢他的官。
另外夏竦是个权力欲望比较大的人,一直对宰相的位置垂涎三尺,吕夷简他们不倒,就没有他的出头之日。
这对于不少官员来说都难以接受。
夏竦连忙说道:“万不能如此,现在官家既然已经被他们蛊惑,那必定是相信他们而不会信你。此时再上奏,那不是惹官家不快?”
问题是他跟吕夷简是政敌。
要不是赵祯以及三相三参,六位宰相的势力,恐怕满朝文武都不会支持他。即便强行通过中书门下任命,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而已。
刘元瑜嗤笑道:“现在晏同叔可是政制院候补同知,位比副相,咱们在外面说出去好听点是副计相,可副计相再怎么样又如何能比得上副相?再进一步,不就能节制天下百官了?”
至少在庆历新政与范仲淹新党爆发冲突之前,夏竦一直维持着低调、务实、才干、贤能的人设。
而赵骏则完全不同,属于空降,在官场上毫无基础。
提起吴育,刘元瑜冷哼一声道:“官家怎么能如此不公,这吴育在垂拱殿殴打同僚,藐视陛下龙威,仅仅只是罚了三月俸禄,现在还调任离开太常礼院,当真是目无法纪。”
夏竦说道:“这赵骏不知道是何人,也不知道其跟脚,如今他在汴梁名声正旺,想让他自己因弹劾而罢职怕是不易。且政制院现在已节制百官,若违背政制院的命令,又恐授他们把柄,让官家不快。”
一时犹豫,他便低声说道:“子乔公亦是去找程公谈政制院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