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尽是昔日夏冰雹被痛苦折磨的画面。
那时候的夏冰雹在我面前,从不叫痛,再痛也忍着。
只是当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原形。
每到最痛的时候,夏冰雹就会在梦里叫娘亲!
第二天,我就会无情嘲笑他,还会学着他的语气模仿打击他,还叫他小雹子,曹冰雹……
而夏冰雹就会一笑而过,混若无事。
等到我睡着了,夏冰雹就会把我捆起来,用拇指粗的金竹条狠狠暴揍我!
冬天的时候还好,我穿得多。
夏天的时候,最惨!
那实心的金竹条每一根都是有十年竹龄,抽起来很痛。
一下下去,就是一根长长的红印,没一会就会变青,半小时后就会变肿。
每一次我学夏冰雹叫娘亲,就会被打得全身紫青拦肿,痛不欲生。
每一次被打,都会激起我强烈的叛逆。
那时候,最关心的我,就是岳薇。
每一次被打,岳薇就会拿煮熟的鸡蛋为我擦拭。
“嗯嗯,娘亲,我好痛,好痛……”
时隔八年,再次听见九十多岁的夏冰雹不停叫着娘亲,那低沉嘶哑悲切的声音却掩不住的情真意切,只听得我一阵阵心悸,又恨得牙痒痒。
只是,那心里堆积的泼天怨气和复仇的万丈怒火径自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调头转身,就要出门。
忽然间,夏冰雹的声音传来:“是小狮子来了吧……”
夏冰雹这声音很颤,很沙,很抖,像是将死的老牛,又带着深深的期盼和欢喜。
咳嗽声中,夏冰雹抖抖索索的叫着:“小狮子……”
“快,快进来……”
“快进来,外边儿凉……”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响起:“等着,师父,给你开灯。”
“师父就知道你要过来……”
“哎呦……这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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