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条路究竟通向何处,只能随意选个方向往前走,希望能找到有人住的地方。
她每走一步便感觉脚上的鞋袜挤出水,噗噗吱吱的,踩在泥泞路里,能深深嵌进去,沾满稀泥。
走了许久,才发现不远处隐隐绰绰的林中似乎有房屋。
躲雨的地方有着落了。
徐琬激动得大步向前,若不是脚上的鞋裹着大团泥,而身上的衣裳让她迈不开腿,她能百米冲刺。
等她走近才看清此处竟是个小破庙,明明靠近大路,却香火断尽,年久失修,荒草丛生。
殿内光线昏暗,蛛网密结,供奉的观音神像颜色已经脱落,香案上香炉倒扣,灰洒得到处都是,幢幡也不知被谁扯下,胡乱丢在地上,墙角还散落着林中捡拾的柴火,看来此处收留过不少路人。
殿中不知何人生了一堆火,没灭掉。
管谁生的,她正好想烤火,匆匆在殿外的石阶上刮掉泥团,双腿轻快不少,跨过门槛的一霎,敏锐地察觉到殿内有人。
从呼吸上判断,是个男人。
男人躲在佛像后,努力地屏住呼吸。
看来是生火之人。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一步步走向那佛像,那人的气息愈加慌乱无章。
他在佛像背后缩成一团,徐琬素手一抓,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起。
“你——”
四目相对,徐琬看呆了。
这不仅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还是个拥有倾世美貌的少年郎。
她的所有记忆中,没有哪个男的能有这般美貌,夸他是精心雕琢的美玉都不过分。
他眉眼深邃若外面的隔着雨雾的密林,鼻挺唇略薄,皮肤透着病态的冷白,即使穿着粗布烂衫,也似那雪中松,林中鹤。
少年比徐琬高大,登时挣开她的手,脸颊浮出红晕,往后退去半步。
冷声质问,“你是谁?”
他还以为是那群人,没想到是个滚泥地的狼狈小姑娘。
胆子奇大,上来就抓他。
“徐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