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谢错人了。”

宁妙雪放下手中绣品走到沈月面前扶着她到床榻边坐下:“太医说你被寒气勾发了旧伤,还是先躺下,”

“太子妃话中何意?”

短短几个动作已然将残存的气力用完,沈月没有推辞,顺着宁妙雪力道躺回榻上,忍不住思索宁妙雪话中的含义,

不是她?难道是谢姐姐?

正欲问出这个名字,宁妙雪伸出手指点在沈月唇上截住她的话头:“谢侧妃昨夜忽然呕吐不止,她那宫中折腾到凌晨才消停下来。”

“你那嫡姐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东宫钻,偏偏到了你这边,东宫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沈月垂眸,摸着脸上的面纱,心定了定:“为一个男人锁在后宅,非我所愿。”

锁在院墙中同各式各样的女子争夺同一个男人,

这样的场景,想想就令人窒息,

沈月眸中的光太亮,亮得能穿透重重伪装直刺内心,

宁妙雪别开眼,思绪有一瞬间放空,若是有选择,谁又会选择在宫墙中将自己塑成一尊没有感情的泥像?

“瞧你这话说的,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不成?”

宁妙雪替沈月掖了掖被角,红唇撇了撇,嫌弃道:“瞧着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昨日就非得钻牛角尖,”

“先服软,等到时候自有办法拖延,又何苦在雨地中久跪伤了自己的身子。”

“可能我太较真了吧。”

沈月苦笑一声,看向外面天光,肃然道:“我那两个丫鬟呢?”

“在外间,”

宁妙雪低声唤芷晴,将熬好的汤药端到沈月面前:“你得有心理准备,太子命人将你这院子守了起来。”

“这是准备软禁我?”

沈月脸色霎时间沉了下去,红唇紧抿:“沈家呢?”

一天一夜的时间,沈崇文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

难道她算错了?沈崇文为了不得罪朱轩禹同意让沈毓婉和自己同时进东宫?

“一早沈尚书便冲太后要人,但被太后挡了回去。”

宁妙雪起身,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众人都知道安乐县主昨日在宫中昏迷,太医查出你染了会传染人的天花,被安置在偏僻的宫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