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不同意,那是因为奴婢手里的部分甚至比称上留着那部分多。称上那部分他竟敢要价八十钱,说明什么,说明他偷奸耍滑想要讹诈奴婢……”
白璟猛然转身进入屋内,甚至没有听成碧说完。
他连忙翻开账簿,把手边的算盘打得飞快。
片刻过后,他惊惶呼唤:“小七!小七!不好了!”
白瑜和成碧一道进屋,他忙问:“怎么了?”
白璟语无伦次地解释:“小七,江北这几年有一笔坏账,但因为他们做账的手段太高明,我一直都发现不了。”
“直到适才听到成碧讲述了与小贩之间发生的事,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这样做账的。”
白瑜一头雾水:“五哥,你慢慢说,我有点不明白。”
白璟连忙从成碧手里取来一个撒饼子,向白瑜解释:
“七弟,这个饼子价值一百钱,报上去的时候也是一百钱,所以账簿上的总额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白璟把饼掰成两块,一小一大,他把大的放到一边,拿着小的继续解释,
“如果我把价值八十钱这一部分拿走,然后对外称留下的部分价值八十钱,而拿走的部分只值二十钱……”
白瑜恍然大悟:“如此一来,留下的这部分就会有六十钱的亏空,而拿走的部分就能赚六十钱。”
白璟忙不迭点头:“正是如此,他们就用这个办法偷天换日,一点点侵吞江北本该上交朝廷的赋税。”
“因为总账没有任何问题,且粮食等贡赋有时直接运往各地仓库,或者是运往边疆军营,根本就无法监管到位,所以户部一直未曾发现有人在其中暗度陈仓。”
“这些亏空发生在贪腐案之前,我猜想涉事官员与此次贪腐案的官员根本就是同一批,只要他们死了,那便死无对证,前因后果无从考究。”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告发亏空问题,这个黑锅必定由户部来背。而户部首当其冲的,必定是沈大人。”
白瑜分外凝重:“亏空数目几何?”
白璟面色苍白地说出那个可怕的数字:“约莫六十万两之多……”
白瑜面色大变:“倘若这个黑锅被沈大人背下,那么沈家就完了……”
白璟有些无措:“小七,这可如何是好?”
白瑜当机立断:“五哥,我立即去追明微,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你们随后赶来。”
说完,白瑜立即去马厩牵了马,翻身上马扬鞭驰骋。
成碧尚且不明所以,但她听懂了白瑜去追白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