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他嘴里一直不停地感叹京市这几年的变化。

杨念念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闲聊着,“余大叔,渝北那边发展怎么样?你在那边习惯吗?”

听她问起渝北,余品国就笑了,“渝北发展肯定是比不上这边的,不过,我十六岁就去当知青了,在那边生活了二三十年,已经习惯那边的生活了,子女也都在那边成家,已经扎根在那边了。”

说着说着,他还缅怀感伤起来,“唉!当年双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没能赶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怨恨我。”

二三十年?

看来他是在试验阶段,就去当知青的那一批人。

杨念念安慰,“余大叔,你别这么想,我觉得你父母肯定不会怪你,应该还很心疼你。你才十六岁,那么小的年纪就远离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吃了不少苦,当父母的,只有心疼和思念你,哪里还会怪你呢?”

余品国听到这话,眼眶顿时更红了,泪水从满是褶子的眼角不停地往下淌。

杨念念第一次见猛男落泪,还以为她说错了什么话,正想再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就见余品国偷偷擦掉眼泪。

他哽咽着说起了当初刚下乡当知青的苦。

“我那时候才十六岁,年纪小,第一次远离父母和家乡,心里害怕的很,走的前一晚就躲在被窝偷偷哭。可是没法子啊,我是家里老大,弟弟妹妹都还小,我不去不行。”

“后来到了那里,也是年纪最小的,没少被别的知青欺负……”

这么多年,总算有人能理解他当年的辛酸,余品国一说就停不下来。

他先说去那里有多苦,后来又说自己离开父母很多年,回来探亲的时候,发现父母嘴上说着想他的话,实际上对他远不如对弟弟妹妹好。

他在家里就像是个外人,反不如在渝北生活自在。

后来有一次他跟弟弟发生争吵,弟弟说他就不该回来,父母却没有责骂弟弟,还劝他不要跟弟弟计较。

他当时心里凉到了谷底,辗转一夜未眠后,天还没亮,就留了一封信,买了一张去渝北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