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只要运转大脑封闭术就能解决——只要运转大脑封闭术,让他可以瞬间摆脱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摆脱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摆脱无止境的烦躁、羞耻、纠结和自我厌弃,得到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平静。
但他下意识拒绝这种便捷、偷懒的行为,其中一个他认为:一定要想出一个答案、一个应对策略、一个决定才行。
另一个他却又疯狂用工作塞满自己的所有时间。
当他发现自己所思所想和实际行为充满矛盾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原本应该在黑狗出言不逊的时候进行否认和反驳,而不是心虚,几乎落荒而逃似的离开。
他原本应该管理好自己的头脑和感情,他那天应该和往常一样和姜一起讨论小巴蒂·克劳奇的下落,而不是避之不及。
他应该保持去农场和姜见面的正常频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龟缩在阴暗的办公室,他应该和往常一样好好上课,而不是下意识地躲开姜的视线……
她那么聪明,会不会察觉什么?
一股夹杂着期盼的恐慌感涌现出来,下一秒就被他自己生生掐断。
他有什么资格?
年龄、能力、家世、身份、性情……他没有任何资格。
甚至连想一想都是对对方的亵渎。
他现在只祈祷姜什么都没有察觉……
办公室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斯内普杂乱的思绪,一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餐食就放在门外。
斯内普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桌子另一边是一份被揉成纸团的报纸。
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呢?他还能做些什么?
对了,他要尽快恢复“正常”……他要去警告那头蠢狗不要乱说话……
还有,丽塔·斯基特,那个愚蠢的、功利的女人……
斯内普想得入神,刀叉把一块煎鱼划拉成了一堆碎肉。
还没等他想出具体的计策,办公室里突然起了一股冷风,一张羊皮纸被风卷着,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