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羡南也没有进去,只往院中那颗大榕树上一跃,坐在那树杈上,靠着树干合上了眼睛。
“我早说过了,这个孩子不详,你非要留着,如今你看看这天下,多乱啊。”十岁的贺羡南趴在门边,抓着门板忐忑不安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初可是将他扔了的,是宸北去乱葬岗抱回来的,还偷偷养在自己屋子里,咱们可也是过了一个多月才发现的,后来,也给他扔给人贩子了,可结果呢,还是被宸北给带回来了。”男人也提高了音量,满肚子埋怨道:“都是你生的好儿子,真是兄弟齐心。”
贺宸北练完剑,准备回去休息,路过书房门口,便见着贺羡南委屈巴巴又格外隐忍的缩在门边,那门板都被他抓了几道印子。
“你现在怨我,贺峥,是谁最后妥协了,说什么不过是多给一口饭吃。”女人也拔高了音量,宣泄着不满道:“要我说,就将他送去盛京做质子好了。”
贺羡南猛地醒来,天已经亮了,四月还有些凉意,他身上衣裳带着露水,有点潮湿,倒是能看清小院的形态。
一地的落叶和杂草。
他努力将脑袋里充盈着的画面甩掉,那些不被重视的过去,有什么可提及的。
他随意整理了下衣襟,将头发重新挽好,戴上发冠,重新朝着天净寺而去。
一早,林子漾与盛如雪便在院子里抄写经文,贺羡南问了小和尚,知晓了她的住处,便径直寻了过来。
盛如雪的字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而林子漾则是学了沈镜辞大气磅礴的写法,那字隐隐有些潦草,若不仔细辨认,还难以看出是什么字来。
“三殿下。”盛如雪一抬头,便见着贺羡南从外面回廊走进来,林子漾听见声音,也回了头,却被一旁的银杏树粗壮的树干遮挡,她后一步见着贺羡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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