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话,可她就是能记住他说的每一个字,也记得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以及他抱着他一起跳下角楼的果断坚决,那盛开在嘴角妖冶无畏的道别。
贺行知与林昭在第二日离开了王府,长长的街道,车水马龙的人群,偌大的长安城,所有的繁花热闹都恍惚与他们再无干系。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林昭望着贺行知问道:“我准备留在长安了,就守着她。”
“那就此一别,后会无期。”贺行知眼底一片乌青,一宿都没睡,却连答案也没有,仿佛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出戏,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我回望春,重振贺家。”他背着行囊,牵着白色的马,挥挥手朝着朝霞升起的方向走去。
林昭在身后大喊了一声:“贺行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终有一日,还会再见的。”
他只低下头看着腰间系着的金色的宫铃,这是他捡到后偷偷藏起来的,昨日他们大婚,想着人多眼杂,这宫铃又是她经常佩戴之物,系于腰间,不过是为了宣示主权罢了。
如今又有什么用?人都没了。
林子漾醒来时,心口处撕裂的疼,耳边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扯得心口更疼了,整张脸皱得跟包子似的,龇牙咧嘴的难看得很。
一张嘴嗓子跟漏风似的,破碎又嘶哑:“师兄……好疼……”
余苏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当然疼了,都被捅了一个窟窿,能不疼吗?没死就万幸了。”嘴上虽是这般凶巴巴不待见的模样,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叹气认命的道:“算我欠你的。”他走过去扶着她坐起来。
林子漾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躺在洞府的一堆干草上,洞里点着火把,她忍着疼想转身看看四周,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余苏杭按住了肩膀:“你可别乱动了,好不容易止住血,一会又崩开了。”语气还是那副欠欠的语气。
“你说你,商无影和贺羡南打起来就打呗,你干嘛要给贺羡南挡那一下子,差点没要你的命。”他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林子漾却是愣住了。
她这胸口的伤是给贺羡南挡剑造成的?这怎么听着如此离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