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没了,他受完刑撑着一口气将后山的垃圾堆翻遍了,只找出了几根骨架和已经脏兮兮的烛台了,本是白色的烛台,找到的时候被污水沁灼了,已经一片泥泞,无论怎么擦拭都没办法恢复原本的样子。
他侧目看着被置于盘中的几根骨架,手微微颤抖着,心脏似被泡在酸涩的柠檬里一般,难过得紧。
连她送的东西都没有留住,以后又有何脸面再见她?
“阿洛。”
他听见了大师兄的声音,惊喜的抬头,眼角的泪都没有擦拭,宋观云真的站在门外,整个人都沐浴在日光中,那一轮圆圆的太阳光辉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斑,是那带着柔光的圣徒来拯救人间一般。
“不认得师兄了?”他见百里桑祁呆滞着,好笑的抬脚进了屋子,一眼便看见了竹盘中的几根骨架和一截脏兮兮的烛台。
刚回沧浪峰便听了周时安和温泽坤的告状,那周时安也是活该,虽然身上的伤养了一个多月好了,但掉的两颗牙却回不去了,嘴里若大一个缺口,说话都漏风,那模样也是滑稽。
“师兄,你回来了。”他呆呆的,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真实。
“我把二师兄打了。”他嗫嗫的开口,满脸的愧色,羞于面对对他好的大师兄。
“我听说了,阿洛,师兄知晓你的品性,你必然不会主动惹事的,能把他打成那样,也是他咎由自取,而你也受了罚,这事便过去了,师兄也不说你什么。”宋观云依旧很是温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那桌上的东西,戏谑的问道:“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倒是瞒得师兄好苦啊。”
带着几分调笑,眉眼都温柔了下来。
百里桑洛却是没有说话,他神色挣扎,却不愿别人知晓心底最深的秘密,那个只相处了一个月的女孩和她的家人,是他心底最悸动的存在,也是最不为外人所知的。
“行了,你不愿说师兄不强迫你,不过马上就是阙氏家主的生辰了,每年接住生辰的时候,我们都会在天都峰上放灯为家主和家人祈福,去年你入门时间断,加之又生病了,没有参加,今年可必须要参加的。”宋观云笑着说完又似想起什么,急着去扯他的衣襟:“你把衣裳脱了,师兄检查下你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