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大楚诸将领带着嗷嗷叫的大楚步军,也轰然撞击了上来……
“楚军这是在喊什么?”被数万楚军的喊叫震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孔熙皱着眉头道。
“杀汉军,分田粮、分婆娘、当大官,就是大秦军功封赏制的那一套!”丁礼摇摇头,回禀道。
孔熙“嗤”的一声冷笑:“这是被逼疯了,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可惜绝对力量之下,一切小手段、小计谋,终究都将是白费心机!”
就在孔熙语气轻松而不屑的点评中,张越亲率的两万汉步军与大楚步军已然短兵相接,纠缠成一团,相互展开了疯狂厮杀。战场在极短时间内进入了惨烈无比的白热化中。
看着张越军攻势凌厉,一时间将楚步军给压的不断后退,孔熙越发放松,想到刚才汉军的嚎叫就越发好笑,以毋庸置疑的语气道:“董渫将军,王竟将军,做好准备,汉军阵线一旦出现散乱,立即再带两万步军压上去,务必一举将之击垮!丁礼将军,你率一万骑军,准备突袭汉军骑军!”
三将齐齐应喏!
孔熙看了董渫一眼,雍容自若道:“这一战还真应该交给你指挥,打起来毫无挑战性,胜的没有丝毫悬念。正面对垒,击败这没有多少战阵经验的毛头小子,胜之不武!”
董渫与王竟面色僵漠,没有做声,心下暗骂:这一波算是让这逼给装到了!
然而这时,战场上局势忽然出现了变化。
张越指挥的两万步军,进攻势头像是长矛攮中了铁板,一开始铁板被攮的向后一震,旋即铁板充沛强暴的力道反冲回来,长矛就有些吃不住劲,不住颤晃、退缩起来!
董渫、王竟大为意外,一时间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越这是在搞什么鬼,足足两万步军,那怕不能将大楚步军一举打趴下,也不应该软成这个样子,这才多久就顶不住了?”丁礼忍不住也谩骂起来。
刚刚装了一波的孔熙眼神也是微沉,却佯装镇定。
身临一线督战的张越也是大怒,不住厉声指挥调派,督促进攻,企图将楚军重新压制回去。
然而任凭他喉咙都喊破了,作用却是微乎其微,不用说将楚军重新压回去,反而开始汉军阵列有些立不住脚起来,被蕴含着无俦猛力的楚军阵线给推着连续不断后退起来。
情知要是再立不住脚,继续这般向后退,不用多久,两万步军就将彻底一泻千里,一举崩散,张越大骇之下,被逼无奈,一声厉呼,带领身旁的上百护卫骑兵亲自冲到前方督战,并传令所有将领、军官全部压到一线,带头冲锋,企图稳住形势。
然并卵,明显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
大汉的阵线像是面临一座横向推移过来、伟力无俦的巨大山岭,那怕所有的将领、军官全身临一线,拼死带头冲杀,依旧根本抵抗不住,一步又一步,不住向后接连退着。
张岳真个急眼了,断然一挥手,带着骑兵直接冲到了一线,亲自挥舞长矛拼杀起来。
浑身玄黑铁甲挥舞雪亮大戟乱杀的项昌,敏锐看到,“哈哈哈”一阵大笑,一拨转马头,带着身后一大群精锐楚骑对之猛冲,宛如一个滔天巨浪般对张岳兜头打去。
张岳自然认识项昌,一见之下,先是一喜,然而见项昌及身后楚骑势头如龙,无坚不摧,禁不住又是一惊,指挥护卫团冲上去,自己却是虚晃一枪,掉头退避。
项昌冷哼一声,一勒大黑马,让周围护卫骑兵涌上前护住自己,然后弓拉如满月,一声震响,一箭激射而去。
张岳也是乖觉,听得弓弦声,猛然一扭身,堪堪避开了背心,却是正中肩胛,就此负箭而逃。
项喜额头到脸颊斜里刺的挂着一条血红大蜈蚣,让人看了打心底里冒凉气,“哇哇哇”连声怪叫着,挥舞大铁矛又是敲又是扫,将张越护卫团杀得七零八落,四下溃散。
一箭射跑张越,项昌杀得性起,带着护卫骑兵继续冲杀,黑施、田兼、韩虎等诸将却将他生生摁住,换由他们带头前冲,死活不让他继续冲锋了。
项昌只得引护卫骑兵退回队列观战,就见左前方不远处大楚阵线推进的奇快,为首一名身躯魁梧如巨人般的兵士,仅仅前胸后背绑了两块厚牛皮,挥舞着一柄让人心惊肉跳的大闸刀纵横狂劈,一路突进,所向披靡,居然超过了黑施、田兼、韩虎等将领,一个人不知斩杀了多少名汉兵,禁不住赞叹:“真无敌猛士也!”
在大楚军的这般狂冲下,汉军阵线有好几处抵抗不住,开始出现溃乱败退迹象。
站立高台上的孔熙,脸上雍容自若的余韵还没有消散,又重新涌上来了一层铁青恼色,就此呈现出了得意与气恼、欢欣与苦愤并存的奇异一幕。
董渫与王竟眼下没有多余心思去看孔熙那张无比难看的老脸,大凛之下,暗暗狂叫不止:“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张越两万步军被楚军压的节节败退,倒是没有出乎他们意料,毕竟楚军步军足有两万五千,比张越的两万军大占优势,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怎么败得这般快?这都不到一个屁的工夫就顶不住了,是昨晚上一齐被骟了,失去了雄性进攻与冲杀的本性了?
“小儿,你这是要继续垂死挣扎一番?那就满足你!”孔熙一声骂,对董泄、王竟大喝道,“带两万步军,压上去,击溃它!”
董渫、王竟对望一眼,奋然接令,匆匆而去。
随着汉军雄浑沉闷的战鼓再次擂响,董渫、王竟带两万步军又投入战场,无比及时的将两万汉步军被顶的连连后退即将崩溃的阵线,给重新稳固了下来。
四万对两万五,此番怎么算也是稳了!只是如此一来,这一战就算不上是酣畅淋漓、干脆痛快的大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