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对这些隐秘之事如此门清,让秦朝朝不禁对他产生了怀疑,但她面上的神色依旧保持的完美,不泄露任何情绪。
如今,他虽然是将死的战俘,但谁能保证他一定说的就是真话呢?人心隔肚皮,难辨是与非。
她心里犯嘀咕:“若是他编造的,那只能说明他编瞎话的本事不赖,至少逻辑通顺,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若不是,那这个人多少是有本事的,不然怎么能探听这么多消息还保得住小命呢?”
这时,陆寒归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声音淡漠地让人产生他只是例寻提问而并非真的关心这种错觉。
只听他说:“楚漫的族群是什么情况?魔气运送的法器又是什么?还有她现在在哪里?”
一连三问,声音都没什么起伏,但那种淡淡的压迫感真切地压在了戚家六长老身上,让他不禁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即使他表现得只求一死,但从他开始自己不断暴隐秘的时候,那就不是个真正想死之人的表现。这一点秦朝朝看得分明。
但有求生的欲望总比真的想死的人要好利用的多了,毕竟为了保命,他们会豁出一切。
她坐在太师椅上,慵懒地换了个姿势,左右颠倒了一下翘起的二郎腿,而后胳膊撑着扶手,静静地等待着六长老的回答。
笑面虎一样的神情,清亮似乎能看透人心的双眼,都让六长老心里鼓跳如雷。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仿佛已经被看穿,而眼前之人就像是早已知晓一切的猎人,只需守株待兔,他便会自投罗网。
心理防线在此刻摇摇欲坠。
在这样的注视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六长老的心理越来越慌,越来越崩溃,终于到达了顶点全线崩塌。
他立刻匍匐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毫无高阶修士的傲骨和姿态。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卑微的乞求活命,但他身上的魔气与罪孽根本不容忽视。
秦朝朝垂眸施舍一般地看向他,嘴角带着的弧度早就拉平了,整个人无喜无悲看上去清冷疏离极了,如同天上的圆月可望而不可攀,她轻启红唇道。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骗得过去。坏事做尽了,才想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觉得你凭什么呢?”
“之前我还难以判断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我也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判断力大幅度下降。但旁观者仅仅提出三个问题,给了一些震慑,你便已经稳不住心态暴露无遗,倒是我高估了你。”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但忘记了还有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人。罢了,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这么蠢就别装聪明人了,演了一套让我糟心的戏,只会加剧你的死亡速度。”
说完,她便起身走到六长老跟前,微微一笑,如阳春三月的微风轻柔却裹挟着冰霜的冷,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他想反抗,却被眼前之人轻而易举地制住。一股强劲且霸道的力量直冲识海,而后他便感觉到了目眦欲裂的疼痛,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身子也不断痉挛着,像是触电了一样。
秦朝朝霸道的搜魂直接读取了他所有记忆,而后筛选出一些有用的片段,花费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得到了想知道的内容。
至于读取过程中可能会捣乱的印记,在她神识侵入的一刹那,她便强势地先撕碎了它。她的精神力很强势也很孤勇,秦朝朝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就只能暴力破坏了。
但好在结果是圆满的,那一切都不成问题。
松开六长老的一瞬间,他便倒地不起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的模样让人不禁有太多唏嘘。
他的目光已经涣散,呼吸微弱,一看就是命不久矣,可偏偏秦朝朝没给个痛快的,只是摇摇头叹息道:“佛曰,自作孽不可活。”
曾经风光无限的六大家长老只因一丝欲念便成了如今的模样,所以人有七情六欲,不能过分放纵,得有个底线兜底,才不会做错选择走错路。
随心所欲也并非伤人伤己地去满足自己,任何事情都有度,而这个度就在每个人的心中。叩问本心,当行不当行,心之所向,坦坦荡荡即可。
想到这,她突然盘腿坐下,一秒进入入定状态。但周围全是魔气,灵气转化的速度只能保证她的日常行动,想这种大量需要灵气的顿悟显然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