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头七

“啥?”我有点蒙,“姐啊,这还没到十一点,你就让我睡觉?睡不着啊,在宿舍我们都是开黑打游戏到一两点的。”

“你睡不着给我缩被窝里面闭上眼睛躺着去。”

我有点不服气,但是又不敢反驳她,毕竟是从小被打压着长大的,我嘟囔道:“饭桌在这个房间、香案在这个房间、火炕还在这个房间,你明显是不想睡……对了,今晚你还睡这个土炕么?还是回你的小房间去?”

在这不得不提一下东北农村的老房子。门一般都是对着正南开的,基本上就是三个房间,进门就是所谓的“厨房”,灶台就在这里,大多数炉子都是对着门,冬天的时候从外面抱着柴火进来,可以第一时间放在炉门口,可以避免弄的满屋子都是柴渣。

在进门之后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房间,一般是一大一小,但是每个房间都会有火炕,我们家的这个老房子是东侧的房间比较大。

灶台(炉子)在中间也是为了更好的传导热量给周围两个房间,大一点的房间会有一张饭桌,大多数人家都会买方形的桌子放在窗前,透过窗子就能看到自家的院子,桌子的正对面就是一排土炕。

东北的平房一般都是坐北朝南,爷爷供奉仙家的香案就在这个房间,靠东墙的位置。

白清浅没好气的说道:“你别管我,快点上炕睡你的。”

我极不情愿的爬上炕,躺下来的时候,我的头是冲着南边的,也就是南边的窗子,窗前的四方桌上放着饭菜,我很想看看白清浅在干嘛,于是我努力的眼睛上翻,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趁着白清浅不注意的时候翻了个身,趴在炕上用被子盖在脑袋上,只留出一条缝隙偷看白清浅。

正巧这时白清浅从外屋走进来,只见她换了一身白色的汉服,来到大屋之后就盘膝坐在了香案前打坐。

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十一下,我突然感觉到有一阵风吹进了屋子里面,打开的窗子随风动了动,发出“吱嘎”一声。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屋子好像多了很多“人”,不仅是屋子里面,就连窗外都站满了“人”。

我刚刚看窗外的天空很清澈,可以看到远处的星星,但是这一刻,仿佛玻璃窗外面隔着一层雾……隔着一层“虚影”。

白清浅缓缓的起身,由打坐的姿势换成了跪姿,对着窗子的方向……也可以说是对着摆满供品的那张桌在磕头,洗脸盆上的那盆清水翻起了一圈圈微弱的涟漪,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洗手一样。

看到这一幕的我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白清浅磕完头就换成了打坐的姿势,坐在地上背对着我,盯着供桌的方向,时不时的还会点点头,感觉她就是在和人交流。

我趴在被窝里,下巴压在枕头上,用被子盖住头顶,只露出两个眼睛,可即便是我这样,还是被白清浅发现了,她背对着我,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闭眼,睡觉。”

“哦。”我应了一声,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了头顶,只不过是把缝隙变得更小了一些。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白清浅换了一个方位,对着屋门的位置重新跪下来,保持着跪拜磕头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我从被窝里面把头伸出去,问道:“他们走了么?”

白清浅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快点睡你的,明天家里要来缘主。”

我知道所谓的“缘主”就是来看事的,但是白清浅怎么现在就知道明天早上要来人了呢?我趴在被窝里问道:“谁告诉你的?爷爷么?”

这时,黄小跳鬼鬼祟祟的从窗外掀开纱窗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