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力不支地又砰一声倒回地上,声音加了一层雾般迷糊起来:“我只会愤怒。”
“我最擅长的情绪,只有愤怒。”
“但我宁愿为疼痛而愤怒,也绝不要为屈辱而愤怒。”
“你们的拳头,太轻了,不会让我感到屈辱。”
她看起来正在昏迷的边缘徘徊:“因为这么轻的拳头而下跪,才会让我感到屈辱。”
“挨打,算什么……”
“挨打,算什么……”
她简直像在自我催眠。
但即便如此,也叫人觉得有一根笔直的、无坚不摧的钢铁正横亘在那看似弱小的胸膛里。
无论以他人的角度来看这行为这语言是否愚蠢是否天真,但彼时属于她的钢铁就那样自顾自的闷头存在着。
烟灰掉落一截,散做灰色的雾。
一个打手站了起来,语气不明的问她:“那如果,你会被打死呢?就算死,你也不愿撒这个谎吗?这个所谓的屈辱,比你的命还要值钱吗?”
少女还是那样艰难地呼吸着,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
直到两人以为她已经昏迷过去的时候,她耷拉的眼皮才掀开一线,露出沉沦在极端清醒和极端愤怒间的漆黑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