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沙沙拂过腿侧,除了风声和偶尔的虫鸣,山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叶空走得很快。
她对这片山太熟了,闭着眼都能走夜路,于是在不需要分心认路的情况下,她脑海里难得乱糟糟想了很多东西。
在切实目睹之前,叶空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有是自己猜错了或者两个小孩看错了的可能。
或许原野真的只是做噩梦了来找他哥哭哭啼啼的,然后在经过铁锹时突然临时兴起想给他哥清理一下杂草……
她不愿去想最大的那个可能。
但叶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甚至她产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联想,全都只基于她自己的性格——她没有想过,原野这样过度正经和要面子的人,反而是不会随心所欲干这种即时性的神经病行为的。
如果他做出了什么常人看来离谱的事,那他一定已经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深思熟虑。
——可叶空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本来就从不关心原野这个人。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于是当她终于带着满身碎叶草屑抵达目的地,抬头一看到那个场景,她就有些失控了。
·
孤零零的墓碑上亮着一把手电筒,苍白的光射向墓碑后鼓起来的土堆——而现在,这个土堆已经被人挖掉一半了。
叶空踏上台阶时,正好听到铁锹挥下时带起的风声,以及泥土被铁器挖掘、翻起、再散落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