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天牢。
此时已经被各种刑具伺候了一遍的顾堰开,哪里还有一点老侯爷的威严和体面,蓬头垢面的像个垃圾一样被随意的丢在了监牢里,这让监牢内的顾家子弟们连忙跑过来搀扶,痛心疾首的顾廷炜不停的呼唤着自己的老父亲,“父亲?父亲?”
“孽障!你这个孽障!害得我顾家好苦啊!”本就是身体很差的顾堰开哪里吃得消如此暴虐的刑具,听到这声“父亲”立刻就是幻视为了苏宁。
“父亲,我是廷炜啊!”顾廷炜自然是明白了这是父亲迷糊了,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说道。
“廷炜,我儿!”顾堰开这才难得的清醒了一些,然后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艰难的抚摸在小儿子的脸上。
“父亲,是我!我是你的廷炜。”感受到自己父亲颤抖的右手,此时的顾廷炜可谓是痛苦极了。
“我儿!记住!只要顾家人能侥幸逃离天牢,一定要杀死顾廷烨那个孽障,我顾家和顾廷烨这个孽子不共戴天。”接着顾堰开声嘶力竭的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无不透露着对苏宁彻骨铭心的恨意。
“父亲,我二哥一定不会反叛朝廷的,因为他这样做根本没有理由啊!”打小就是苏宁小跟班的顾廷炜,哪里能够接受二哥哥叛变的事情。
“傻孩子!顾廷烨这是在报复我们整个顾家,他是要让整个顾家全族为他陪葬。”此时的顾堰开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为了反抗整个顾家苏宁选择了玉石俱焚。
“啊?不会的!我二哥哥可是顾家的嫡子,大哥哥的身体又是不好,以后肯定是二哥哥袭了侯爵,又何必如此的想不开呢?”
“我儿啊!你不懂!我让你四叔和五叔去扬州接手白家的生意,可能这让顾廷烨那个孽子不舍得了,这才故意的举旗造反好让官家治罪我们整个顾家。”顾堰开并没有认为抢夺自己儿子的产业有什么不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二儿子竟然会如此的暴虐。
“啊......”
只有六七岁的顾廷炜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复杂,还以为真的就是表面的父慈子孝和和睦美满,直到这一刻他小小的年纪才明白一切美好都是虚幻,想起那个对待自己视若手足的亲亲二哥,此时的顾廷炜直接抱着怀里的父亲痛哭了起来。
顾堰开还以为这个小儿子是心疼自己的伤势,不由得就是大受感动的也是艰难的抱紧了小儿子,被二儿子搞得遍体鳞伤的顾堰开终于有了一丝丝慰藉,而这难得的父子相亲的至臻至纯的画面,看在一旁老大顾廷煜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滑稽,因为自小就多病的顾廷煜可谓是恨透了这个父亲和那个嫡母白氏,自然也是早就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怀抱了。
“咳......父亲,你认为我们还有逃生的可能吗?”顾廷煜先是剧烈的咳嗽了好久,这才突然看向一旁痛哭的父亲问道。
“哎!廷煜,我们顾家三族是彻底的完了。”虽然顾堰开也是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顾家确实是完蛋了。
“不!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
“只要顾廷烨能在扬州获得成功,那么......”
“怎么可能!就顾廷烨那种油头粉面的草包,他能抵挡的了朝廷的百战之军?”
“......”
......
扬州,知州府衙,现在已经成为了苏宁办公的地方,此时的苏宁满脸诧异的看向眼前的扬州前知州说道,“王知州,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第一个投靠我的竟然会是你。”
“指挥使大人,下官此生已经升迁无望,还不如就跟着大人一起搏一搏。”王知州的调令虽然早就下来了,但是他一直磨磨蹭蹭的不想去贫瘠之地,没想到竟然如此幸运的被宁远军俘虏了。
“噢?王知州就不担心我们宁远军被宋军剿灭了?”想到人人都在议论宁远军抵挡不住宋军的第一波攻击,此时的苏宁反倒是对王知州的选择更加感觉好奇起来。
“指挥使大人,别人都说大人你是靠侥幸偷袭得手,可是下官却认为大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行动。”其实三大盐商案件发生的时候,王知州就开始留意苏宁的动作了,自然是对苏宁在扬州的快速发展一清二楚。
“噢?”
“大人,想必你一定是知道我大宋有一个传统,那就是特别喜欢招安,小的反叛会给一个小官,大的反叛就会给一个大官做。”
“嗯?”正在品茶的苏宁突然惊讶的一滞,没想到眼前的王知州竟然如此敏慧,难怪会爬到现在一州之主的位置上。
“大人,只要我们宁远军能够抵抗的住第一波攻击,大辽和西夏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大宋皇帝和大相公们绝对会跑过来和我们谈判,那时候就是我们宁远军的大好机会。”看出了苏宁此时的错愕和诧异,此时的王知州反倒是越来越兴奋了起来,他自然想要焕发自己仕途上的第二春。
“呵呵,看来以后有了王知州的协助,我宁远军必定是所向披靡。”此时的苏宁并没有对王知州反驳什么,除了小看了自己的真实雄心壮志,其他的脉络倒也是大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