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相处,看书,下棋,抚琴,写字...
这张桌子,自他幼时便在了。
小时候还摆在他的卧房,不用跑来跑去,方便他读书。
他们成亲后,它就已经在书房中了。
啪。
她将《孟子》摔到桌案上,一脸胸有成竹:“阿君,我背好了!来赌吧。”
沈翊君唇角含笑:“四十六页,第三行。”
她翻着白眼,努力回想:“故由由然...与...与之偕而不自失焉,援...而止之而止。”
沈翊君垂眸:“错了。”
她立即生气道:“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我错了?”
“你自己看。”
她不服气地拿起书来翻看,肩膀颓下来。
沈翊君忍着笑:“错了没?”
她不甘心道:“错了...”
下巴被他抬起:“错了就要被罚。”
他说着,将她抱到书桌上,凑过去亲她。
两人亲得激烈,旁边的茶杯被碰倒,泼了一地水渍。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样的日常,她随随便便就能想出一箩筐。
可他死了,搜肠刮肚再如何想,也只有这一箩筐。
她目光落在书桌上。
成亲不到四年,她对沈翊君有些了解。
沈翊君用它的时间最多,该是很有感情的吧?
他很念旧,一些从小喜欢的书籍都会放在手边,随时翻阅。
她走过去,抬手拿起一本发黄的书,随意地翻动两下,忽然里面掉落出两页纸。
她轻哂,这家伙还偷偷藏起了什么?
弯腰拿起纸张翻看,她不由一怔。
这是她进入白家之前来找他时留下的一行字和她上了书院之后给沈翊君写的书信。
两相对比,字迹无差。
不过一个运笔流畅,一个因为是孩童,腕力不够而略显生涩。
所以,他八岁就猜到了,她不是凡人?
她想到这个可能,不禁心下惴惴。
目光在书房中搜索,落在他装重要东西的一只木匣子上。
她隐隐有所预料,慢吞吞走过去打开木匣子。
里面安静躺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吾妻清雅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