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笑意更浓:“好人是永远教不坏的,而坏人,则需要坏人磨。”说到这里握着庄篱的手,“你可不要学我,过了半辈子才大梦初醒。”
庄篱看着薛夫人,一笑:“能大梦醒来就好,虽迟了些犹未晚。”
这孩子看起来怪怪的,脸上带着笑但眼里并没那么开心,难不成东阳侯夫人又背后嘀咕什么了?薛夫人没有再多说,今日是来玩的,其他的事待她见了东阳侯夫人再问吧。
“走,去看看姨母为你准备的宴席。”
……
……
“我不是来吃伯母宴席的。”前厅里薛四郎连连说,“分家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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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爷瞪了他一眼:“分家了你也姓薛!说什么胡话!”
薛四郎忙又连连施礼:“伯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也有宴席,有客人可访,我听说世子和少夫人来了,特意来见个礼,就不吃饭了。”
周景云对他一笑:“四郎多礼了。”
薛老爷面色稍缓,不过还是哼了声:“你有什么客人,狐朋狗友别拉家里来。”
薛四郎带着几分得意:“可不是狐朋狗友,是上官月。”
薛老爷刚缓和的面色顿时大怒:“还说不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带进家里来!”
出身不堪,纨绔子弟且不说,谁人不知金玉公主不喜此子,金玉公主性情乖张暴虐,万一引来麻烦就糟了!
“伯父,你别瞎说,你还不知道吧?公主马上就要认下小郎了,以后他就是公主之子。”薛四郎大声说,“论起来,咱们跟他也算是亲戚了。”
薛老爷呸了声,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论什么亲戚。
周景云对薛四郎一笑:“好了,去玩吧。”
薛四郎对他一礼,转身跑走了。
薛老爷没好气甩袖子,招呼大家入席:“别理会他。”
周景云跟着薛老爷入座。
庄篱落后一步,看了眼薛四郎离开的方向。
“阿篱,来姨母这里。”薛夫人招呼。
庄篱收回视线含笑走过去。
…….
…….
薛家二房的居所比大房地方也不小。
尤其是深得薛老夫人宠爱的薛四郎,自己就有一个小庭院。
暖亭里摆了一桌宴席,有酒有菜很是丰盛。
“这不算丰盛,我娘当家后小气的很,要是以前跟着祖母,山珍海味都有。”薛四郎说。
坐在他对面的上官月,正兴致勃勃打量四周,满眼称赞“这比我的楼船上不逊分毫啊,四郎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错,果然是皇亲出身。”
说到这里又一笑。
“你我果然相当。”
这话说的薛四郎眉飞色舞,没想到在上官月眼中,他的地位这么高,忙举起酒杯:“以后你我就是亲兄弟了。”
辈分好像不太对,但不管了,无所谓。
上官月显然也不在意,举起酒杯:“我敬哥哥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再大笑。
正热闹间,有婢女从外走进来。
薛四郎这边的婢女看到了,有些惊讶:“彩兰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薛大夫人那边的婢女。
薛四郎也看过来,见彩兰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彩兰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神有些凝滞:“夫人知道公子宴请,让来送一道菜。”
薛大夫人做事一向周全,得知侄子有客,添一道菜也合情合理。
薛四郎高兴地站起来:“大伯母真好。”
他忙亲手来接。
上官月则看着这婢女,神情随意,但握着筷子的手攥紧。
那婢女看向他,上官月只觉得视线瞬时凝滞,眼角的余光能看到薛四郎在打开食盒,婢女们围着说笑,但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眼前只有婢女一张一合的嘴,然后看到一个字一个字漂浮在空中。
“明日午后章家医馆等我。”
上官月的嘴角弯弯,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今日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