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上署名是“薛慕华、游骥、游驹”三个名字,其后附了一行小字:“游骥、游驹附白:薛慕华先生人称‘薛神医’。”
若不是有这行小字,收到帖子的多半还不知薛慕华是何方高人,来到聚贤庄的只怕连三成也没有了。
辛稹自是没有请帖的,但既然是无名贴,他来了也是没有干系的。
辛稹驾着大车,倒是引起了许多武林人的注意,许多武林人看到辛稹之时,不免都要赞上一句:“好俊俏的少年郎。”
而辛釉亦是活泼性子,扒在车窗上看来来往往的武林人,有些人见了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亦是与之展颜一笑。
辛稹本想就在庄外等着乔峰阿朱过来,然而聚贤庄的人却是主动迎了过来,一个年轻汉子牵住了辛稹的马,道:“这位公子,你们是来参加聚贤庄英雄大会的么?”
辛稹点点头道:“是啊。”
年轻汉子笑道:“那成,马车卸在这里,一会有人会将车卸下来,给马匹喂食的,您与车上的贵客请跟我进庄吧。”
辛稹想了想,点点头道:“行,那就麻烦了。”
辛稹招呼父母妹妹下车,那年轻汉子看着辛昌夫妇一副富态模样,而辛釉又是一副粉雕玉琢的富家小姐模样,心里头有些嘀咕:这家人看着不像是武林中人啊,倒像是江南水乡的富绅一般。
不过他也没有表露在脸上,毕竟武林中人什么样式的人都有,人家就爱扮成富商模样,或者就爱扮成乞丐模样,你谁也管不着啊不是?
辛稹见父母有些拘束,笑道:“爹,你别紧张,咱们不是来打架的,你就当是来做生意的。
还真别说,这来的武林中人,虽说有些是独行侠,但大多数都是当地响当当的人物。
这些人掌握着当地的不少产业,比如说酒楼、土地、镖局,这些算是白道生意。
还有一些偏门些的,有青楼、收保护费的、街面上混得,也是尽皆有的。
爹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大米行的东家,手上有十几家卖米的店铺,难道不想打通自己的籴米渠道么?
若是能够打通这个渠道,利润至少可以增加两三倍!”
辛昌顿时眼睛一亮,再看向那些武林中人,却已经不再畏惧了,而是一种渴望,让经过的武林中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辛稹一家人进入大厅,只见厅上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于辛稹一家来说,自然是没有认识的人的,此时一位精壮汉子笑吟吟地过来招呼:“在下聚贤庄游驹,感谢诸位前来,诸位大驾光降,在下感激之至!”
此人便是聚贤庄游氏兄弟游驹,兄弟二人各用一面百炼钢盾,攻守兼备,二人联手威力更是大增。
兄弟二人为人好客大方,过往江湖之人无不倾力结交,但有所求皆尽心尽力,极有孟尝之风。故而虽然二人武艺不算绝顶,但聚贤庄在武林之中却极有声望。
聚贤庄一役中,双盾为乔峰所破,“师傅说,盾在人在,盾亡人亡”,言罢,二人自尽。
而游坦之便是游驹之子,正是因为游驹的死,后面才遭遇了那么多的苦难。
不过辛稹是瞧不上游坦之的,舔狗不得好死,死得再惨,也不值得可怜。
游驹不知道辛稹一家是什么情况,但也没有觉得什么,近日来的武林人,他其实大部分也是不认得的,有些见过,有些听说过名字,但更多的就如辛稹这样的,既没有见过,又没有听说过名字的。
游驹作为主人,别人听说他们召开英雄大会,便过来捧场,无论对方有没有名气,手上功夫强不强,都得过来打个招呼,表示一番感谢。
游驹自己表达了感谢之后,又将辛稹一家引到东首主位之前,引荐薛神医,薛神医见得辛稹一家前来,亦是不敢倨傲,赶紧起身,说道:“诸位大驾光降,当真往老朽脸上贴金,感激之至!”
辛昌赶紧与之寒暄,作为一个商人,他自然对这些事情十分在行,一番客套之后,游驹让人给辛家四口安排桌子坐下。
一家人坐定之后,辛昌低声问辛稹道:“这个薛神医很厉害么,我看很多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辛稹笑道:“薛神医的外号叫‘阎王敌’。”
辛昌闻言瞪大了眼睛,道:“阎王敌……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薛神医却叫阎王敌,那这医术不知道高明到什么地步了,岂不是已经到了活死人医白骨的地步了!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