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入城的人数根本就不够多!”
“什么叫入城的人数不够多?难不成要更多的屠杀才满意吗?”卡尔红着眼揪住了佩蒂埃的领子,大声喝骂道。
几个库什黑骑赶紧上前,夹住了卡尔的手臂把他拉扯开。
满脸大汗的佩蒂埃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是说,以城外军队的数量,本该有更多的军队进入才对。
他们目前只有一个不满编敕令连,几百个步战骑士和上千的卫兵,这很明显不合理啊。
如果我是阿尔曼,我就会让不满编敕令连在外警戒,自己亲率满编敕令连进入城内,怎么会让连队长艾拉德来摘桃子呢?
况且,他们有上万的卫兵,急流市这么大,本该投入更多兵力的,这样就可以更快地夺下城门。
为什么他们只在南城门和西城门攻城?
他们可是有三万多人,为什么只派出了这么点军队?其余的人呢?他们为什么不进城?”
实际上,此时的城市中,只有卫兵和步战骑士们兢兢业业地在一个个拔除城堡的塔楼,夺取城门。
目前只夺下了南城门和西城门,战线目前推进到了东城门,只剩下凯瑟琳退守的北城门还在手中了。
反而是敕令连内的几十个敕令骑士带着二百多名超凡骑士在挨家挨户屠杀抢掠,用一人多高的麻袋装载战利品。
这破城都这么久了,骑士们抢劫的速度够快了,可还是只占据了半个城池,哪怕是卡尔感觉到不对了。
“你是说城内的教会军有问题?”卡尔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可以把他们赶出城?”
“我是说城外的守军有问题!”缓过气来的佩蒂埃脸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城里是有敕令连的,咱们伤亡这么重,怎么反推?”
“那你什么意思嘛?”卡尔不满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城外的那些守军,应该只是几撮普通卫兵和留守的农兵!”佩蒂埃兴奋地搓着手,“让几个库什黑骑从北城门去试探,他们不进城肯定是有原因的。”
“好。”卡尔立刻叫出了一队可信的库什黑骑出门,“最晚半小时,他们就能回来。”
“凯瑟琳阁下在哪儿,我要去报告一下。”
“会长在东城门被猎魔人突袭受伤了,在碉楼里包扎。”卡尔指着眼前的红砖碉楼,“我并不确定她在哪个房间,你得问问。”
还没等乱跳的心脏完全恢复,佩蒂埃就推开了眼前的几个卫兵,一路冲入了碉楼中。
他脚步急促,一步两三级台阶地冲上二楼,在侍女的指引下,小跑着进入了会议室内。
原先精致的羊毛地毯上坐满了哭哭啼啼的老弱妇孺,一些受伤的士兵正在将药剂涂抹在伤口上,疼得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这些人都是美格第商会最核心最忠诚的成员,以及附近街区的老弱妇孺,带上碉楼内和碉楼外的估计有一千多人。
小心翼翼地从横竖乱放的手脚与伤员的空隙间走过,佩蒂埃来到了会议室外的露台。
在会议室外的露台上,凯瑟琳卸去了盔甲,穿着平日里的长裙,手扶着栏杆,朝着远处眺望。
火焰与黑烟交替升腾,骑士在宽阔的街道上纵马狂奔,将逃难的平民们砍翻倒地。
工坊、商铺、餐馆、仓库,那些被各个商会行会小心保存的花车,那些成堆的账本和书籍,都在刀剑和火焰下瑟瑟发抖。
在各个街道上,城市卫队和巫师们仍然凭借街垒节节防御,大多数的雇佣军不是投降就是失去了踪迹。
被猎魔人砍了一剑的凯瑟琳站在露台上,由于毒素,她手臂伤口上的血肉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凯瑟琳看着这座她带人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城市,一点点倒塌在狂奔的骑士们剑下。
“凯瑟琳执政,您还记得昨天您问我为什么教会军的攻势变弱了吗?”走到凯瑟琳身后,佩蒂埃不等她询问,直接开口道,“我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凯瑟琳没有转身,声音疲惫得仿佛一个老人。
佩蒂埃则兴奋地把自己的发现和凯瑟琳说了一遍,跟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怀疑应该是救世军到了,有圣孙这条大鱼,阿尔曼才会放弃急流市。”
凯瑟琳猛地转过身,双眼亮得吓人:“你的意思是,市民们可以从北城门逃出去。”
佩蒂埃越过栏杆看着哀鸣的急流市,沉声道:“是的,北城门这边都是农兵,咱们让库什黑骑开道破营,咱们的人可以撤走,分散逃离,去森林里躲藏。
我强烈建议您从莱西河北上,圣表姑军在那里有一个据点,咱们的人可以分散开,和其他霍塔姆郡的起义军会合。”
“咱们的人?只有咱们的人吗?”
佩蒂埃苦笑起来:“如果动作快的话,还能撤离附近这个街区的平民,您得知道,骑士们动作太快了,我们来不及带走平民。
他们现在还在沉溺于抢掠,一旦发现市民要逃跑的话,他们会竭尽所能地来拦截我们的……
所以我认为,带走两个街区是目前的最优解……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