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冲动,这不一定是真的。”
“好了。”让娜上前,用长长的战旗拦住了他,“你还算幸运的,还有遗物。”
那丈夫立刻松开了手,连滚带爬的凑到了让娜的面前,祈求般地望着让娜。
让娜不忍地扭过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眼罩。
看到这个眼罩,丈夫又一次颤抖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将那眼罩抢在手里,捂着脸上,跪在泥地中大哭起来。
他的大儿子被蜜蜂叮瞎了右眼,这眼罩是妻子亲手缝制的,他太熟悉了。
这件事情,这些村民们都知道。
对外貌描述一致,时间一致,信件能说出准确的事件,甚至还有遗物。
村民们开始颤抖起来,他们这些年被绿衣魔笛手掠走的亲人朋友可不止一個两个。
不少村民开始眼巴巴地凑到让娜身边,既期盼让娜能拿出和他们亲友相关的信件,又害怕让娜真的能拿出来。
望着围上来的人群,让娜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这些信件,我没有带全,剩下的,都在流民新营。
我来通知你们,就是因为公爵其实早就和教会勾结起来了,帮助他们贩卖蓝血葡萄酒。
你们这些流民雇佣农,四处流动,你们的亲友就是他最好的目标。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如果你们搞清楚的话,要么,跟着我走,要么就去我们流民新营吧。”
就在村民议论纷纷的时候,拿着儿子眼罩的村民走到了让娜的面前。
“圣女大人,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他咬着牙,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火狱中冒出来的一样。
…………
科文斯克尔流民村。
在那名来自布莱克耐特村的村民来过之后,整个村庄都亮起了火把的光。
其中一间位于村头的草房内,农夫正急匆匆地脱去睡衣,换上白天出行的正经衣服。
“你也要去吗?咱们家里就你一个青壮,算了吧。”农妇堵在门前说道。
“这事,这事儿不能算了。”浑身颤抖着,农夫咬着牙说道,“日山羊的公爵,那是我的亲妹妹,她才八岁,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你别去,这件事你不是都认了吗?”农妇哀求地抓住了农夫的手臂。
“谁认了?谁认了!该死的,我从来没认过!我只是没办法。”掰开妻子的手指,农夫将手中的帽子狠狠砸在地上,“我只是没办法!我就是没办法啊!”
“你妹妹已经蒙主召唤了,你去也不能复活她啊。”
“要是我不去,你不怕咱们的小密丝小威尔哪天被绿衣魔笛手引走吗?那公爵引来敕令连,他们可是屠了小池城,到时候我们的小密斯小威尔也会变成葡萄酒。”
农妇张大了嘴巴,她看看躺在稻草床上睡得正香的儿女,忽然松开了手。
“你先等等。”
她走到灶台后头,摸出了一把黑糊糊的短剑。
“这是我父亲的剑。”哽咽着,农妇把短剑递给了农夫,“别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就带着他们改嫁。”
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涕泪,把短剑插在腰带上,扛起了家中唯一的金属草叉,农夫推开家门,朝着黑夜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