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母的问话,贾政低着头,不敢回答。
昨天晚上,他将二房的家底都算了一个遍。
如今二房这边就剩下了三千两银子。
这三千两银子,对于一般家庭而言,是笔不小的巨款。
有这三千两银子,不说富贵无忧,一辈子吃穿不愁没一点问题。
然他贾政的消费,是一般人家能支撑起的吗?
不说每月里,购买笔墨纸砚,以及一些他喜欢的文玩字画的钱,单他的吃喝用度,便就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而这更别提他好附庸风雅的养门客。
如此算下来,单他一个人,每月里就要花去五百两纹银。
这还是他现在没了交际,若他还是从前,每月没有千两的银子,根本不够!
如此,钱从哪里来?
猜到是什么的贾母一巴掌打在了贾政的脸上。
只有不争气的男人才花女人的嫁妆银子。
“贾政你真的脸都不要了!”
贾母被气的脸都红了,骂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贾政对着贾母跪了下来。
“我也是没了办法才糊涂,母亲。”
贾母的眼睛瞪了起来。
“所以你没了办法,就朝珠儿媳妇伸手?”
贾母质问贾政,贾政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面对贾母的问话,一句都不敢回。
贾母接着又对着贾政的脸来了几巴掌。
“我怎的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下作东西。”
“珠儿媳妇多么的不容易,你不说帮她,竟然朝她伸手要银子,你对得起已故的珠儿吗?”
贾母虽然口齿不清,但骂起人来,依旧不含糊。
贾政被贾母骂的眼睛通红。
他是个读书人,现在却被骂下作。
他确实是下作了。
可他也是没办法,一家老小全是嘴,他总不能看着他们饿着吧。
贾母被贾政的模样气得闭上了眼。
说实在的李纨也没多少银子,贾珠死时,尚未立业。
只是一个靠着家里吃饭的秀才,如此根本没留下多少钱。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到现在还恨她,觉得是她克了贾珠,才导致贾珠英年早逝。
以至于对他们母子不理不管。
只偶尔的派人去看一眼,以此知道李纨肚子里的贾兰是否还好,给贾珠留一条血脉。
至于她的嫁妆。
她父亲虽然是国子监祭酒,但却为人刚正死板。
本是油差的国子监祭酒,愣是让他坐成了清水衙门。
一连十年下来,没捞油水不说,家里更是因他经常接济穷举子的原因,被他当穷了。
如非如此,李纨也不会嫁进荣国府,给一个病秧子当媳妇。
“明个你就去李家亲自请罪,将珠儿媳妇请回来。”
“若是她不回来,你也就别回来了!”
贾母对着贾政放了狠话,贾政却是一点都不敢反驳的道好。
李家这个亲家,算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脉关系了。
若是这个人脉都没了,他二房就真的走到头了。
“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银子铺子?”
贾母继续问,贾政的脑袋低的越来越深,不敢去直视贾母。
这不用说,她也知道了。
贾母的眼睛不由得闭了起来。
他这儿子是真啥也不带,只带着一张嘴上门。
贾母突然有些后悔,万万没想到,她重孙都快有了,竟然还要担心一家老小的吃喝。
想到这的贾母,不由得心酸起来。
但看着贾政这幅狗都嫌的模样,又不得不去管。
不说其他,仅她现在的处境,便就需要贾政。
不然她以现在这副中风模样,怕是镇不住这院子里的婆子丫鬟。
知道情况的贾母目光扫过一众二房的下人。
“你们里哪个是跟过你们太太的?”
婆子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的。
贾母满脸严肃的扫过一个个下人,没人承认。
“锦绣!”
贾母叫了鸳鸯现在的名字,鸳鸯站了出来。
“老太太!”
站出来的鸳鸯对着贾母一礼。
贾母的手指了指下面的一众下人。
“你去瞅瞅,看看那几个是以前常跟着王氏得脸的。”
“若是认出来,直接让他们滚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鸳鸯再次朝着贾母一礼,底下的下人心里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