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有个辅国大将军的爹,有个盛宠不衰的贵妃姑姑,从没人敢说他是“以下犯上”的那个“下”。
青黛伸出两根指头扯高他左衣袖,“这只手。”
陈逢酒视线跟着移过去,下意识松了力道。
青黛毫不留情拂开,礼貌点头,“有劳了。”
“小文官你……”
“正四品正四品正四品。”陈槐鬼魅般的低语如影随形,“是正四品!容大人!”
“………”陈逢酒提脚踹他,“吵死了!”
青黛表情淡定,悠悠目视前方。
毛子嗑瓜子:他破防了。
青黛:桀桀桀。
陈家主仆两人闹得欢,青黛默默左移一小步,再移一小步。
直到余光里没有这团闹腾的影子,她刚想松口气,另一边肩膀就直直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靳鹤浊。
紫衣轻动,青黛似乎能感觉到靳鹤浊藏在袖袍下的手虚虚地扶上了她后腰,又以更快的速度收手。
如吹风拂叶,快得像是一场错觉。但青黛回头时,自己身上确是沾了清冽幽香。
靳鹤浊没看她,只扫了一眼面前荒唐的阵仗,“撤了。”
将士们面面相觑,刚有动作,站在车马面前的宦官上前一步,暗含警告地瞥向他们。
宦官神色为难,赔笑道,“靳大人,不是老奴不听您的命令。”
“是贵妃娘娘千叮咛万嘱咐,几位大人一同前去督办的案子非同小可。此去奉州,须好好彰显皇家对受贿案的重视,才不至于让朝中官员寒了心!”
尖细的嗓音拔高,“圣上也同意贵妃娘娘的做法呢。”
闻言,陈逢酒出声,却是对着靳鹤浊说的,“行了,我不妨碍你在百姓前装两袖清风。你步行也罢,骑马也罢,你随意,我不管你。”
陈逢酒无所谓地挥挥手,尽量好声好气,“其他人,你也别管。”
底下将士哪有胆子乱来,他们只是听从皇帝命令行事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遂了皇帝心意,总归奉州还有更要紧的事。
靳鹤浊转头,唤身边人牵马,“我不会与这种队伍同行。”
“靳鹤浊!我说你……”
陈槐死死拽牢小将军,把他没说完的话用眼神用力地堵下去。
“靳鹤浊你好的很!”陈逢酒一拍青黛,“小文官,我们走。什么香车宝马,你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