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钊脸色一变,有些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切实的证据,可武官城如此混乱,女童跟大妖走在一起,他不得不多想,这才有些莽撞。
眼下捉妖失败,还平白连累了镇妖司声誉,着实亏了。
谢春严听到这话,急忙抬手道:
“诶诶诶…这是魏钊个人行为,跟我们镇妖司无关,别乱扣帽子哈!”
谢春严本打算隐藏身份暗中调查,可没想到会碰到魏钊,又被魏钊说穿身份,便只好顺势接下话茬,继续道:
“你或许没有犯罪,但是身为青丘使团,却隐藏身份暗中行事,怕是不妥吧,青丘帝姬殿下。”
?!
身份被识破,涂山世玉神色一顿,但毕竟经过无数风浪,很快便恢复正常。
若只是普通江湖侠客,她自然可以不作理会,可对方乃是镇妖司的人,她又是外国使臣,此事可大可小。
涂山世玉稍作思索,坦诚道:
“本宫确实是青丘帝姬,但私下行事并非心怀恶意,而是怜悯武官城苍生,这才悄悄调查。”
林影攒动,两头白皙小狐狸从枯林间跑来,身后还跟着位小女孩。
小雨跑到前面,张开双臂拦在涂山世玉前面,脆生生道:
“大人,仙女姐姐真是好人,她不是坏人,请你们不要再打了!”
谢春严没吭声,而是看了眼陆斩,觉得陆斩实在反常。
按照身份地位,本轮不到他谢春严吱声,可他家观棋却沉默半晌,一点都没有往日风范。
若是平时,看到如此漂亮的姑娘,观棋不得多看两眼啊?
事已如此,陆斩也不好继续沉默,干咳两声,道:
“帝姬怜悯武官城百姓是好事,但使团进了大周,便要遵守大周规矩。不过事分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武官城,大家既然目标一致,不如坐下聊聊,目前都掌握了什么线索,以求尽快解决。”
涂山世玉能感知地脉,仅凭这一点,便占据先天优势。
别说陆斩跟世玉相熟,就算是陌生人,在这种时候,也没必要摆出官架子压人。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武官城的事情。
至于镇妖司的威严、大周的威严,那是元祯帝该操心的事,他们镇妖司只为百姓做事。
涂山世玉凝望着陆斩,像是想通过陆斩看到另一位身影,半晌才道:
“我没意见。”
……
……
万物枯朽的山谷中,陆斩撑起真炁屏障,众人或站或坐,交流线索。
秦非负责看孩子,带着小雨跟两头小狐狸在旁边玩耍。看着那边严肃的氛围,他忍不住问道:
“春哥,为啥非要跟青丘帝姬合作?她再厉害也是青丘人,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不行吗?跟她合作多丢人。”
谢春严伸手拍了拍秦非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
“我真不想拍你,毕竟你家有钱有势,但你确实愚蠢。有人帮着做事不好吗?明明三言两语就能合作共赢的事,非要绕来绕去独自吃苦,才叫丢人。观棋就这点好,善于用人。”
秦非似懂非懂,又摇了摇头:“我反正觉得不太对劲,陆斩看青丘帝姬的眼神很不对劲。”
谢春严认可道:“我也觉得奇怪。传言说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可是他们见面后的表现,又好像是陌生人。”
“会不会是在演戏?”秦非问道。
谢春严若有所思道:“观棋演戏正常,否则怎么骗了那么多女孩子?可青丘帝姬为何装作不认识?看来这之间有些猫腻,我去那边看看。”
看孩子是没有前途的,春哥决定掺和两下,他径直走到陆斩跟前,问道:“观棋,事情谈得如何?”
陆斩保持微笑,觉得有些尴尬。他刚刚确实跟世玉交流了线索,但是世玉的眼神十分古怪,好似要把他看穿似的,让他坐立难安,下意识有些心虚。
眼见春哥过来,陆斩道:
“简而言之,帝姬的线索也是幽兰山,并且提到了地灵镇母,跟我们目标一致。至于魏钊嘛……”
陆斩看了眼身受重伤的魏钊,无奈地摊了摊手。
楚怀正对魏钊寄予厚望,始终想着魏钊升职进京,光宗耀祖。
可惜这两三年来,先是陆斩提拔进京,后是谢春严跟诸葛沉,唯独资历不俗、业绩很好的魏钊被拉下了。
楚怀正怀疑是楚晚棠暗中作梗,便给楚晚棠写了信,信中虽然没有严厉斥责,但话里话外皆希望楚晚棠能够扶持魏钊,毕竟他们同出一脉。
魏钊本就对楚晚棠有愧,若非是他跟他的母亲,楚晚棠母亲不会去世,更不用背井离乡,去汴京吃苦受罪。
秦家虽然看重楚晚棠,但也是基于楚晚棠天赋异禀的基础上。
得知楚怀正写信给小楚后,魏钊难以接受。
他不愿楚怀正因为这种事去埋怨楚晚棠,可是他又无法改变现状。魏钊思来想去,便决定离开金陵,四处游历。
在镇妖司是为了斩妖除魔,为国为民。
离开镇妖司一样能为百姓做事。
魏钊辗转各地,红尘历练的同时,也在锤炼自己的刀法,实力提升不少。
而且,没有了父亲寄予的厚望,没有了身世惹来的冷言冷语,魏钊逐渐体会到了行走红尘的乐趣,心态愈发平和。
约莫半个月前,魏钊来到边境,恰逢武官城出事,便顺势来到此地调查。
结果今天便碰到了涂山世玉。
魏钊靠在山墙上,神色苍白,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