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些阴兵鬼将的身形就彻底消失不见，再也没了踪影。

“我们，也是没有选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东西他手里正好也有一面，不过那面将旗他也算是研究把玩过，他不记得将旗有这个功能啊？

鬼将苦笑一声。

一边这样说着，那些阴兵鬼将们的身形一边逐渐暗淡消失。

“哎，不是，做不到就做不到，你们自杀干什么？”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手里还拿着，我们的将旗。”

“应该是穿着虎皮没错，反正我们从来都没看清过他的脸，我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就都已经被他给杀了……然后我们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杜乘锋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为了方便，却是将那柄皇天颈椎剑带在了身上，而在经历了三座大山的锻砸之后，皇天颈椎间却也已经被砸碎了——好在那支判官笔他早就放回了忘忧乡的收藏室里，不然这件宝贝怕不是也要被砸个稀烂。

但它们终究还是与煞气差不多。

“我们……哎。”

只是……

所以，既然这些虚幻兵卒弱得可以，杜乘锋这边也就没有了杀光的想法，他仅仅只是斩杀了那些闯入民宅的虚幻兵卒，剩下的就干脆用火焰圈住，一路打包带了回来。

“那肯定是不能死啊！”

他那泛着钢铁色泽的右手上，有黯淡的火凤纹路正盘旋在那里，展翅欲飞。

这样说着，杜乘锋单手虚划，随后从远在忘忧乡的储藏室中，将那杆将旗抽了出来。

“别动手！自己人！”

只留下杜乘锋站在原地，不住的挠头。

不过那个时候的六华山还不叫六华山，六华山一带也还没有被楚人彻底掌控，因此这些楚军在征发民夫的时候，手段难免粗暴了些——这对楚军来说自然是没什么事的，毕竟就算征发楚人他们也是这么干，可对于刚刚被纳入楚人统治的当地百姓来说，这却多少有点难以接受了。

“所以说……你们也是楚人？”

怒目圆睁的鬼将咬牙切齿。

换句话来说，这灰黑火凤某种程度上还真的达成了自己的夙愿，它真的占据了杜乘锋的身躯，哪怕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是将旗……我们的将旗，山君在催我们回去。”

“你也是楚人！为什么不让我们浴火重生！为什么！”

这支楚人军团原本是战乱年间来到这附近的，当时的楚国还没发展成后来的楚帝国，因此也还需要四处用兵，与其他敌国交战——也就是那个时候，这支楚人军团选中了附近的一座山头作为驻地来修建堡垒，一方面是为了视野良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易守难攻。

“啊这。”

研究完了这些虚幻兵卒的实力之后，杜乘锋便也就对这些新鲜玩意失去了兴趣。

而那座山，也就是现在的六华山。

说到底，兵刃这种东西，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的，当更强韧更坚固的材料出现时，旧有的兵刃结构也就会被替换成新的样式。

杜乘锋开始挠头了。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鬼将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严格来说，这确实是楚人的印记没错，只因为这印记所代表的，正是最后一个楚人后裔的残存意识——由于寄宿着灰黑火凤的那柄黑火大刀，在三山镇一战的时候，已然被三座大山砸碎，那些碎片也就和杜乘锋的血肉身躯锻在了一起。

“没有身体，没有生命，没有意志，甚至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要干什么，我们只能听命于他，就像是故事里那些被老虎吃了的人，变成的伥鬼一样。”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他们没办法违抗来自远方的命令，却又不愿意继续过这种为虎作伥的日子，所以死亡对他们反而变成了一种解脱——反正他们已经死过一次，再死第二次也是一样。

“你也是楚人！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痛快！”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之前的时候他光顾着琢磨鬼了，倒是没仔细看这些虚幻兵将身上的兵甲样式，眼下定睛一看，这些人身上的兵甲器械，倒还真是他记忆里看到过的那些楚人模样。

明明没有了烈焰灼身，但这些阴兵鬼将的表情却变得更为痛苦了，就好像刚刚撤去的不是火焰，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也就是，一代新兵换旧兵。

杜乘锋颇为费解。

“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合着这意思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