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指着他道,“你是那位小和尚圆真,都长这么高了。”
“师尊记性真好,我现在已经是圣驭教的大师兄了。”
“青阳呢?他现在在哪里?“
“师尊稍安勿躁,掌教正在闭关,要三十年后才能出关。您有事找他的话,我代劳就行”
“不必了,我这次来没有要紧的事情。”蒲牢摆了摆手。心念一动,手中多出一封信函,“等你掌教出关后就交给他,他自然会知道。”
圆真接过信函,恭声道,“弟子遵命!”
离开先槛大逢山,蒲牢出现在北荒万道的深目国,在飞升之前,他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忽觉背后的大葫芦一阵晃动,心中一惊,急忙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葫芦口正冒着一缕缕青烟,紧接着从里面跳出一只浑身金黄的猴子。只见它手中拿着一本封面泛黄的书籍,上面赫然写着“天几”两字。“你是拿给我的?”他问。
“吱吱”两声,金猴子点了点头,把书递了过去。蒲牢伸手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写有:“以道观之,物无贵贱。因其所贵而贵之,物无不贵也;因其所贱而贱之,物无不贱也。”下方则是一幅画。这不就是他原来那《天几》书的开头,接着往下翻,这才明白,原来六册已合成一本,难怪比原先厚了许多。他正要问话,金猴子根本不给他机会,脚下一蹬,身体急剧缩小,直至被吸入葫芦中消失不见。将《天几》书收起,接着前行,数日后,他出现在一棵椿树下,双手打出一道法诀,下一刹,两丈处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空间旋涡,他纵身跃入其中,片刻后,一条宽阔的甬道显现出来。沿着甬道向前走,约莫走出百里左右,他穿过一层无形的光罩,来到一片竹林中,这里竹影婆娑,鸟兽低鸣,一派祥和景象。当年烛龙的尸身就埋葬在此地,他顺着林中的小径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坟墓前。这座坟墓并不大,仅有两丈多高。坟冢前立有石碑,上面刻着四字:“烛龙之墓!”
蒲牢站在墓碑前,轻抚墓碑,喃喃道:“六弟,二哥来跟你告别,希望你在灵域一切安好!”说罢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酒壶,仰首灌了一口,接着转身离去。次日,他来到一片荒漠之中,此处距离那竹林已有百万里,天空灰蒙蒙的,狂风肆虐,漫天沙尘。可落在他身体周围,都被一道无形的气罩挡住,无法近身。又过数日,他来到一处炽热之地,极目远望,到处流淌着滚烫炙烈的岩浆,火红的熔岩在地底翻腾汹涌,发出刺耳的轰鸣之声,仿若千军万马奔腾。穿过这片赤炎熔岩,来到一座巨大的山峰前。这山峰绵延数万里,直插云霄。在山脚下,有一道石阶,通向山腰。蒲牢踏上石阶拾级而上,这时一只火红的灵狐从路边窜出,“陆吾狐!”他高兴叫道。
灵狐眨巴着碧蓝的眼睛打量他一番,然后转身朝山上跑去,蒲牢随后跟上,一人一狐,一前一后跑出六个多时辰,来到一间茅草房前。他走进屋中,站在一块木牌前,口中念动法诀,周身的景物为之一变,下一瞬,出现在一座小岛上,小岛上雾气弥漫,一株株古藤盘绕枝干,如虬龙般缠绕在一起。小岛不大,只有一个方圆五六十亩的样子。“嗷嗷!”忽然一只陆吾狐冲到他身前,摇晃着尾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紧接着,一个轻柔悦耳的女音传来:“痴儿,今日怎会有空来看为娘?”蒲牢抬头望去,一位身穿紫色霞袍的美貌妇人款款走来。
他急忙上前跪拜行礼,“孩儿见过母亲。”
美貌妇人笑吟吟扶他起身,她上下打量蒲牢几眼,一脸疑惑地问,“我竟看不出你是何修为,莫非已到渡劫期?”
“正是,孩儿这次就是来跟母亲告别的。”蒲牢答道。
“好,好,好!”美貌妇人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欣慰溢于言表。她拉着蒲牢坐在一张石凳上,问了他百年来的近况。最后叹息一声,感慨道“真没想到,你有如此的际遇,不仅得到混元伞还当上了悯怜殿的殿主。”
蒲牢苦涩地摇头:“混元伞可是孩儿九死一生得来的,哪敢称得上际遇。”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蒲牢便准备离去。他站起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孩儿此番还有一件事,父亲的那名弟子抏缔人在何处?他之前约我一定飞升,如今却不知上哪去找他?”
“他应该就在这北荒万道,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你且放宽心吧,他肯定会来见你。”
“呵呵,他要是不见,我就自己寻找机缘。”蒲牢说罢身体一个模糊消失无踪。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美貌妇人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哪里还有他的踪迹。她不禁摇了摇头,自语道:“看来他已远超于我了。”
转眼二十年过去,蒲牢游历各大陆,却始终无法引出雷劫,心中不由有些焦虑,这雷劫究竟何时来临?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他的神识忽然探查到一个异常强大的气息,这气息与当年的李天罡等人一模一样。他立即加快速度朝那气息的方向赶去。一个呼吸间,他已追到千余里外,远远看见前方的山坡前站着一位紫发男子。他不由轻叫一声,“荆震天!”
听到声响,紫发男子扭头望去,见到他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蒲道友,别来无恙啊。”
蒲牢哈哈一笑,上前拱手道:“荆城主,莫非是在等我?”
“正是,不知蒲道友意欲何往?”
“到处逛逛,顺便寻找机缘。”
“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同行?如何?”荆震天邀请道。蒲牢略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朝北方继续飞驰而去。不久之后,二人来到一片荒野之地,此地荒芜无比,没有任何生息,只有一颗参天大树矗立,树冠足足占据方圆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