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颔首道:“我能理解,女子成亲早,多半是父母造成的,外人很难插手。”

田书敏附和道:“是啊。有一次在路上遇见我的学生,她才十八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看见她憔悴的样子,我就想起她未出嫁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细想,她们学的东西有用吗?会不会是开悟了才觉得痛苦呢?”

“也许她们一无所知,更能寻得几分自在。”

秦韵道:“人不可能永远无知,总会在某一刻,伤了,痛了,亦或者孤立无援时,深刻地悟出几分道理。”

“这几分道理,便是他们会教给后代的技能。”

“所以不管你教不教,身为孩子总能学到东西,尤其是女孩子。”

“可如果你教了,她们便会知道,不是非要讨好婆家才有活路,不是非要委屈求全才能安然度日,更不是只有生出儿子才有价值。”

“或许她们不能坚持学下去,那是因为她们的家庭并不允许,左右她们人生的父母肆意叫停。但她们学到的东西,都会传给她们的孩子。”

“她们的下一代,也就多比其他人的下一代,知道得更多一些。”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改变呢?”

田书敏豁然开朗,眼神中似有泪光闪烁。

她亲切地握住秦韵的手道:“多谢太夫人,我突然明白了,我之前做的都不是无用功。”

“谢谢您,我想我不会放弃女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