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从她的后面伸手，在她一声惊呼和剧烈颤栗中，牢牢抓住了那对银白精致的龙角。

…………

大荒的太阳落下又升起后，顾旭与姜照月暂时分别，身形一闪，瞬息之间便穿越千里，抵达沂山之巅。

这里积雪千年不化，冰寒彻骨。

放眼望去，皑皑如霜，晶莹似玉，尽是一片苍茫之景。

阳光倾洒，落在积雪之上，反射出冷冽而耀眼的光芒，宛若无数碎银铺洒其间。

顾旭踏着厚厚的积雪，缓步而行。

一幕幕过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在山崖边与他斗诗的雪女；

把冰雪堆成动物模样，玩过家家游戏的雪女；

把绣鞋穿反的雪女；

淡色的唇被他的血液染红的雪女；

坐在饭馆里，与他共享感官的雪女。

……

“人间很精彩。”

“好想重新做一个人类。”

雪女那清冽悦耳的嗓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陆小姐，我来履行承诺了。”

顾旭停下脚步，望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轻声说道。

他轻轻挥动衣袖，不远处的积雪随之汇聚，凝成一个雪球，缓缓地朝他滚来，越滚越大。

待雪球在他面前停下时，已然堆积得有一人高。

此时，纤细的惊鸿笔悄然出现在顾旭的手中。

他手握毛笔，神情专注地在雪球上作画。

随着笔尖的移动，雪球表面的碎雪轻轻脱落，渐渐化作一座女子模样的冰雕。

这座雕像容貌绝美，双目微闭，眉眼间透着一股柔美宁静，连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苏醒过来。

而顾旭的神思，早已飘到了遥远的时光长河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