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经带着慕鸾撤出了一段距离。

只是稳住脚跟的一瞬，身后半步之遥的地方隐隐传来碎石滑落的声响。

君之凌没回头，眼眸锐利盯着再无任何动作的君昭，讥笑道：“早前便听闻慕大小姐与府中侍卫私相授受，如今看来你怕不是早就盯上这个美人？”

他说着还凑近了些，在慕鸾发间深深嗅了嗅，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道：“真香呀，果然是有别于那些胭脂俗粉。”

慕鸾嫌恶地往一侧躲了躲，不想脖颈不小心碰上了刀口，火辣辣的疼钻心般涌来，她不由挺直了脖子，“嘶”了一声。

君昭唇色很淡，眸光幽暗难辨，定定看着她疼到眼睫发颤的可怜模样。

只是这般不显山露水的形容，却看得君之凌心头有些打鼓，眸光微微一动，道：“我知道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你若不想她死，就放下手中的剑！”

慕鸾闻言，桃花眸滴溜溜转着，看着君昭瑟瑟道：“看来我戏演得不错，连四皇子都信了，可四皇子难道不知，以摄政王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要独独垂青我这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呢？”

君之凌冷哼一声，剑刃又往她细嫩的脖颈凑近了几分，道：“你以为我会信？”

他瞥开眼去，望向君昭，道：“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毕竟这个女人可是差点就成了我的四皇子妃，就这样杀了确实可惜，不如就拿她换我的暗卫，这笔买卖你可不亏。”

“本王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买卖。”

君昭那双黑眸从慕鸾恬静的脸庞上扫过，似笑非笑看向君之凌。

负在身后的一只手玩味般把玩着那枚雪白的蝴蝶玉佩，淡淡开口道：“她是一枚不错的棋子，能同时制衡你和宋闻璟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捉不到宋闻璟，却能拿她换你的命，这笔买卖确实不亏。”

慕鸾眼底划过一丝惊愕，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君之凌狠狠咬住牙根，审视着君昭那懒散却胸有成竹的神色，不可置信道：“你以为我会信？”

君昭晃了晃手中的长剑，不疾不徐道：“叶瑶枝助你离开大周，你先后辗转东离、漠北，可惜漠北内忧外患，根本不会扶持你一个谋权篡位、弑君的废皇子，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过留在漠北，而是与东离靖王谈起交易。

只是东离靖王亦不是傻子，你得有足够的筹码才能让他冒险出兵大周，故而你算计到了宋闻璟的头上。”

君昭饶有兴致地看着君之凌一点点变得铁青的神色，唇角一勾，继续道：“水路转运使何光之，该是把那批金子送进本王府中了。”

最后一句话，似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截黑色面具下的眼睛满是怨愤与不可置信。

他明明行事隐秘，可君昭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亲眼目睹他所有的经历一般。

“不可能！”

君之凌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甩开，眼眸圆睁，沟沟壑壑的面目纹理随着扭动蠕动而变的狰狞，手中握着的剑都跟着颤了颤。

可就在这时，君昭扬手打出手中的物什，看似云淡风轻的模样，那枚蝴蝶玉佩却是利落又精准地掷在君之凌手背骨上。

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骨裂声，君之凌下意识吃痛松开了手。

手中长剑坠落的一瞬，慕鸾瞅准时机，一把将其推开，抽身便要逃离。

君之凌身后半步之远的地方就是深坑，可慕鸾还是小觑了君之凌的反应速度。

几乎在君之凌一脚踩空的一瞬，手里一把勾住了她的衣裙。

一股巨大拉力传来，慕鸾不受控制地被拽着朝深坑坠去！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慕鸾撤出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