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龙虎山上一场血战,却是让吾之震天魔戟突破极限,迈入开创此戟招的前辈魔人也未曾踏足的境界。”
“只要吾小心行事,避开人境有数的那几位,不愚蠢到被人围杀,单打独斗,天下间还有谁可以阻止吾修建魔池,恭迎父王降临?”
血龙魔帅眉心处一簇紫色鳞甲于月光当中闪烁着奇异魔光,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锐的楔形利齿,信手将没入大地深处的魔戟摄到手中,随即不知施展了何种秘法,身形宛如褪色一般慢慢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黄叶在夜风的裹挟下打着旋儿缓缓飘下,落到修罗僧身陨之时留下的一大滩血迹之上。
伴随着黄叶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名白衣僧者。
不是苦陀寺药师菩萨还能是何人。
他神色哀戚,目光悲切,俯下身子将血迹当中的黄叶掸去,拿去一个净瓶施法将地面能够收敛到的血液全部摄入瓶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袍僧者眼神当中流露出一抹坚定之色,他当即屈指连弹,以奇异手法将一枚血色玉蝶击成齑粉后这才身形一闪,朝着一处隐蔽之地方向远去。
洞窟之内,四面铜镜分别列位四方,并无任何异象,药师菩萨见此情形也不以为意,当僧袍一撩,当即盘膝于阵中坐下。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两面铜镜先后泛起了波纹,竟是显示出颜色。
第一面铜镜之内出现了一处海底水晶宫殿的画面,一名宛如枯槁的老者躺在一处水晶棺内推开棺盖,于棺中直起身子,看向他身前的铜镜。
第二面铜镜之内则是一处奇异殿宇之内,一名戴着素白面具的修者身影缓缓出现。
“药师菩萨,你紧急联系吾等究竟有何要事。”
枯槁老者浑身干瘪,仅仅一层松松垮垮的皮膜覆盖在干枯骨架之上,他瞳孔当中蓦然闪现两盏诡异烛火,摇曳不定。
带着面具的修者没有说话,他同样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药师菩萨的身影。
“吾门中弟子修罗僧死了,他于一个时辰前还联系于我,说自己成功破限,没想到不过数个呼吸功夫,他留在吾寺庙内的魂灯便熄灭了。”
白衣僧者声音冷淡道,仿佛在陈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只不过他手中转动得越来越快的念珠却是凸显了他此刻心境并非如同语气那般平淡。
“你门中弟子死了联系吾等作甚,是想让吾从深海当中出关,去你们苦陀寺随份子,吃一桌席面吗?”
枯槁有如干尸一般的老者闻言发出一阵冷笑,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块在互相摩擦一般难听,显然他对药师菩萨打扰他的沉眠十分不满。
“灯运子,是你实字一脉最先找上吾苦陀寺的,你好好与本座说话,不然就让你们明灯组织内会说人话的人来。”
“杀死修罗僧的地方吾以秘法仔细探寻过了,残留着一股极其精纯的魔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龙虎山上逃出的那名魔人军将。”
“那又如何?”这一次,却是素白面具修士开口问道,似乎是不想白衣僧者与枯槁老人再次发生言语冲突一般。
“修罗僧根基非凡,不是一般修士,如今更是成功破限,两位道友,你们知道那魔人击杀修罗僧用了几招吗?”
白衣僧者手中转动的念珠蓦然一顿,目光在铜镜内两人身影之上逡巡了一眼,随即才开口道,“一招!”
“仅仅一招,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修罗僧便被那魔人斩杀!”
“两位道友此时应该明白这名魔人的可怕了吧。”
“药师你的意思是….”
“大秦那位风头正劲的义成子国师不也是两位的目标吗?呵呵,伱们说那位慑世纯阳若是知道了那魔人的行踪,以此人前面两次斩杀魔人的行径,此人会怎么做就不用贫僧多言了吧。”
“待两人两败俱伤之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吾等再伺机杀出,如何?”白衣僧缓缓说道。
“说得倒是轻巧,你如何知晓那魔人行踪,并且‘及时’且‘合适’的将这个消息送到义成子的手中?”枯槁老者目光当中闪烁一抹感兴趣之色,他当即开口问道。
“海灯子,自打大威德天龙寺被灭之后,本座就一直在暗中搜集这位声名鹊起的易道长的情报,仔细研究。”
“哪怕是此人在未成名之前卖霸王鸡,平地长神像,油锅捞铜钱,包括假扮游方道人,卖包生男孩的草药,无效退钱等手法吾等仔细研究过….”
素白面具修士:“.…”
枯槁老人:“.…”
听到白衣僧者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一般遍数着易尘当年的辉煌经历,一时间素白面具修士很枯槁老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竟是变得十分精彩起来,就很难绷。
“所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义成子此人。”
“据吾了解到的消息,昆虚山一战,此人放出十名魔人当做信使,扬言要与那冥虎魔帅公平一战。”
“那头魔人倒是小心谨慎,没有接招,可是没有多久此魔便被那义成子带人给围了。”
“在魔人冥虎覆灭之地不久后,周边再度出现一伙约莫百人的小型魔人队伍。”
“几位,你们觉得以义成子此人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十二金人的围困之下,这些魔人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所以药师你的意思是这些魔人身上有问题,只要吾等暗中引导这群魔人与那杀害修罗僧的魔人偶遇,那么义成子便能顺理成章的知道此魔踪迹?”
“不过你如何知晓杀害修罗僧此魔的行踪?”
对于白衣僧者提出的计划,带着素白面具的修士一时间不由得兴趣大增,面具上适时的勾勒出一抹惟妙惟肖的好奇之色。
“此魔杀了修罗僧,吾苦陀寺自然有妙法找到此魔的大概行踪,这件事就不用两位道友操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义成子一人前往,营造出一抹魔人马上就要离开的紧迫感,而不是让其带着大秦精锐前往,比如那十二金人更是万万不能一起随行。”
白衣僧者大手不断拨弄着念珠,却是抛出了一個疑难,言语之时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却是注视在素白面具修士之上。
“药师菩萨你何必试探本座身份,这件事包在吾身上便是了。”素白面具修士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道。